我慢慢摘下墨镜,由于光线一下子不适应,便眯着眼瞧他,使人觉得凶残狡诈十足。
“哦,是您啊,难得难得,不对,是幸会幸会。”看得出他大脑立马有点眩晕。
“今天本少爷来消费,就指定由你来给我们服务。”我盯着他脸说。
“唔……这个……”
“怎么?有什么想法么?”
“不敢不敢,好的,今天就由我来专门服务诸位。”他擦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拿来菜谱:“您看,吃点什么?”
“不用看那个谱了,什么好就上什么。”我抬起腕子看了看假劳力士,妈的,已经是晚上六点多了,指针才显示上午十点四十。
登子也摘下墨镜,把雪茄叼在嘴上,又神经质地一插裤兜,把对方吓了一跳,以为不是掏枪就是掏刀。
“噢……您是……?”惊魂不定的大堂经理此时才忽悠一下想起上个月发生的卡片门事件,“这位是卡片哥……”
“叫什么卡片哥!他名叫达卡鲁芬耶不死还不巧遇到你斯瓦洛维奇哥们儿斯基,没看他九十九根小辫子吗?洋种,外国小弟。”
“这是报复性消费来了。”平头经理哭丧着脸叹息道。
“岂止是报复性消费,上次他俩回国后,把在这里的遭遇跟他们国家元首一说,差点撤回他们国家大使,酿成外交事故,准备发动战争,引起国际争端,这个责任你担当得起吗?”
“不是,那不怪我,吃饭不给钱……“
“还不承认错误是不?我……”我掏出翻盖诺基亚。
“大哥,啥也不说了,兄弟上次错了,我马上给你们上菜!”只见他大汗淋漓跑前跑后,不一会酒菜上齐。
他打开酒水,给每人斟上一杯,自己先端起杯说道;“几位大哥,上次发生的事小弟我的确做得有点过分了,鼠目寸光,鼠目寸光,小弟这杯酒权当赔罪,我先干,诸位随意。”说完一仰脖干了。
接着他又倒了第二杯酒,继续说道:“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三位大哥都是……”他俯下身问我:“这几位大哥都是哪个国家的?”
“毛里求斯野种,都是吃人部落的,这位是酋长,”我指了指二傻:“他听说小弟在这里遭遇不公平的待遇,就游过印度洋大西洋,直接杀了过来。”
此时也不知二傻身上是真痒还是假痒,只见他从腰间嗖地拔出痒痒挠,探进衣服里,上下左右抡圆了噌噌开挠,边挠还边说:“姥姥的,如果当初老子再稳一稳,那把匕首就能刺到嬴政的脖子上了……”
“大哥……!”就见平头经理瞪圆了眼睛,手举着酒杯悬在空中不动了。
“孺子可教嘛,还有得救。”惠子说道。
他紧张得一举杯,又干了,接着又倒一杯。
“哎哎,我说你这一杯接着一杯喝的是谁的酒?跑这过酒瘾来啦?”我盯着他脸问。
此时他才回过神来:“不是的大哥,这顿饭我请,您没给我机会,我还没来得及说呢。”
“好了,既然你请,就先下去吧。”我不耐烦地摆摆手。
登子大声叫好,惠子侧过头瞪了他一眼:“真烦人,你这一下一下抬胳膊,把那个小棍棍大头都弄湿了,烨哥不是让你含小头么?”
我再一看登子手上的雪茄就剩半截了,弄的他满嘴都是烟叶子。
这顿饭吃得畅快淋漓,登子专剥龙虾,惠子专挑鲍鱼夹,二傻是样样全来,轮到我这儿只能喝些紫菜汤啦。
席间,二傻拍了拍我的肩,差点把我拍坐在地上,他接着握紧我的手:“刘……刘副组长,你做得很到位,哥几个今后的日子有盼头啦,我现在觉得瑶池仙子没有给我挖坑,她老人家是在超度我,给我指条溜光大道,认识你我贼拉高兴,呵呵,小同志不错嘛,挺好玩的,根据这顿饭的招待诚意,你可以升为副组长啦,来来来诸位,为我们横空出世个副组长干一瓶!”说完打开一瓶五粮液,一仰脖干了。
看样古往今来,仙界人间,吃饭送礼拍马屁三件套就是好使,人仙皆宜。
饭毕,我四位摇摇晃晃走到收银台,问收银小姐:“你们平头经理呢?”
那小姐嗫嚅着说:“他好像在卫生间哭呢。”
我问:“哭啥?”
“他说可能活不到明天了。”
“此话怎讲?”
“他说他得罪了国际黑社会组织,而且还是吃人部落的。”
我仰脸哈哈大笑,末了到卫生间把他拽了出来,只见他两眼通红通红的,便笑着握住他的手说:“大哥,一切都跟您开玩笑呢,我们哥几个既不吃人也不是黑社会。记住:在这个社会主义国度里,没有滋养黑社会的土壤;在中国的地界儿,不管他是国内的还是国外的,什么流氓地痞黑社会最后都得覆灭!缅北那帮孙子最后还不是让咱团灭啦,因为扫黑除恶一贯是中国政府的主张。来,算一下账,我买单。”
“别别别,大哥,今晚这顿饭我请!”他抽咽道。
“你请?那明晚来你还请?”
他不吭声了。
“兄弟,所有的恶势力都是有人怯懦而纵容滋养的,我们不要怕那些见不得阳光的人,最终正义永远战胜邪恶!吃饭付钱,天经地义,来,算算多少钱?”
“先生,一共是四万五千八。”收银小姐说。
随后我打了个呃,紧接着心脏痉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