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事情，能让沈总为难？”

赵一波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沈默话中的深意，反而来了句玩笑，让这间小小会客室里的蓉城来客们，都是捧腹。

是啊，他们想不到，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沈默这样的人为难。

来之前，除了赵一波之外，沈默的履历他们或多或少都看到过。

少年得志，创业这么成功不说，年纪轻轻的，就成为了楚记实业的项目负责人。

上下十亿的项目，一言而决。

几个人有过这样的经历？

但沈默还真是有，而且他相信，赵一波的心中，比谁都要清楚。

没看这个老狐狸，正看着自己满含笑意吗？

赵一波的年纪不轻了，五十多岁，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可那一双眼睛，却像是一对黑得发亮的宝石。

他一句话也不说，觉得就这样拿捏住自己了吗？

沈默面上没什么波动，心中却是冷笑一声。

“蓉城市的诚意很足，感谢大家的准备，我会向董事会提交的。”

他突然发了话。

表达的意思很正面，似乎是对蓉城这次的准备很满意。

这让会议室内蓉城方面的几个人都是笑容满面。

看来这次的竞标成功的几率很高啊。

可是沈默这话，却让一直保持着笑容的赵一波笑不出来了。

脸色变得有些快，让他久居上位养成的气度险些没绷住。

同样脸色有些变化的，还有新金县的县长，贾思。

不过他的养气功夫显然差得多，几乎就要溢于言表。

“这样，市里面还有些文件需要和沈总交流下…”

赵一波忽然从秘书的公文包里，掏出几份红头的资料。

陈伟的脸色一闪而过讶异，但很快就掩饰过去，迅速站起身来告辞离开这间会客室。

而其他人见到这份红顶的文件，也都是有样学样，紧跟着陈伟的步伐离去。

红顶的文件，属于机密，不经过授权的人是不可以看的。

这一点，蓉城方面的随行人员都是体制内的老手了，自然都是知道的。

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去后，赵一波绷着的脸色才终于松缓下来。

只见他嘴角泛起苦笑。

“沈总，有话好好说嘛，何必如此决绝？”

刚刚沈默的回答，旁人听着都觉得蓉城这次的机会很大，但唯有他，不这么觉得。

由于楚嘉远在楚记内部的绝对权威，即使是有着郑氏等几个家族的掣肘，但绝大部分的事情，依然可以一言而决。

事后的审计都是后话了。

所以，楚记的办事流程可没有上董事会这一项。

来之前听过贾思单独汇报的赵一波，自然知道这一点。

“赵市长何出此言？”

沈默只是笑了笑，却绝口不肯承认。

刚刚的赵一波，也是这么回应他的。

“我知道，沈总，渝城这边的事情让你很是为难。”

“可咱们蓉城，也确实是很需要这个项目落地呀。”

赵一波很是无奈地摊摊手。

沈默刚刚所说的潜台词，很显然他确实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