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内着实热闹,大多是在谈论“袖里藏针大魔头”想来自己已是此地名人,不知自爆身份会不会得群起而诛之。
可还有头戴斗笠的酒鬼将腿撩在桌椅上大声玩游筛、划拳,有些个不胜酒力的,按住酒碗不许他人再倒酒。
因怕像那酒糟鼻红鼻子的醉熏熏老头,端着一个破破烂烂的酒葫芦,倒在地上撒泼打滚,着实引人注意。
打滚地儿一旁,一张未涂红漆的桌凳,两人耻笑饮酒,对他指指点点。更多注意则不在他的身上,而是那中央被圈起的说书人。
有专门的桌子放置那话梅,无需像陈墨说书需要手拿话梅。台下听书人大多睡眼惺忪,因其拿说书人所太过无趣,没甚滋味。
陈墨饶有兴致,曾游历江湖,最喜找一地,酒馆、茶楼只需人多,做那口水生意。
望向四周,全是那江湖至此客,好似真没有乡里人。有又如何,阔别十余载,有谁记得远游人?
“若真是瓮中捉鳖,也不影响我说书道理。”
走上前去,抓起碗碟中话梅,再清清嗓子同他交换位置。
众人疑惑,那喝醉的酒鬼最喜欢欺负出头货色,“哪来说书人,肚子里的奶毛长全了吗?”
那酒糟鼻老头似是清醒几分,言语惹得哄堂大笑,撑起不知是谁的肩膀,使其咒骂。陈墨也不去理会他,嘱咐那店小二拿来一壶稍贵的清酒,不是太过辣喉的,有助于言语激昂。
将那桌上的用于烘托气氛的醒木一拍,大声叫唤道,“各位看官,且听君讲述那修仙蒙尘一说。”
那由玄黄气演变而来的灵气喜处在那密林山间,无人打扰,反让那山野乡民先一步王宫贵族走上修仙一途。
说来也怪,不知是何人发现那蒙尘三境,又是谁定下名称。我只觉太过潦草。
陈墨一指,是嘲笑,“就像那老者酒力甚好,可食三斤。”
境界以明珠上灰尘所判别,分为蒙尘三斤、四两、五钱,“原以为,那蒙尘五钱者,因明珠灰尘较少境界够高,心便敞亮,以至于那嗓门大些也合乎情理,可总有例外。”
“原来有人能先以嘴入五两,让那嗓门先大些再去补境界,今儿算是开眼了。”
三言两语,那酒糟鼻老者本就红火的脸蛋添上几分羞愧便更为红火。那明晓所以的,例如天水道人之辈,知晓那老者境界低下,与其酒量对应,是个蒙尘三斤的小喽喽。
而不明所以的,那些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不管听不听得到出来两句毫不相干的话语是在明讽暗讥,被陈墨牵头,对着他竖起大拇指。
霎时间,那脸红彻后酒糟鼻开始冒着热气,像是一抹红光。陈墨装傻充楞,装作不知。
“莫不是我看走了眼?是那马上点亮明珠,脱离凡俗的仙人?那可不得了。”
那老者再也听不下去,将那桌子上一坛别人未喝完的酒顺走,捂着红鼻子后夺门远走。
可那陈墨言语还在继续,“常有人言,蒙尘点亮到明珠那一刻实在是妙不可言,如同那一笔画龙点睛。瞧~,那红鼻子的画龙走路时还在布雨勒~”
众人回头望去,老者摇摇晃晃出门,那酒坛果真漏水“布雨”,惹得众人讥笑。
那远在三楼穿着锁子甲的探花郎,将一木盒打开,赫然是一把和陈默同样的手枪“德”,只不过稍新些。对着窗口远走的酒糟鼻老者,停留了好一会儿又收起。嘲笑道:
“那引起他人注意的功夫,实在是稍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