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里知道湖灵不是不想救人，而是在思考自己和墨九的死法。

很久很久的静默之后，湖灵的体内忽然爆发出惊人的威压，就连水球也破碎了，上官易和南宫玄都只剩下一口气，跪在地上看着湖灵，眼中满是忌惮。

“墨九！”湖灵尖叫，“你别告诉我，这是阿卿，墨卿！”

“是。”墨九也跪在了地上。

“他是为了保护你们才会受伤？也包括你？”湖灵这一次倒是冷静了一点，但是声音还是有一点颤抖的音色。

“是！”身后的一群人替墨九回答了。

“墨九！”湖灵再一次怒道，“你要不要考虑一下自己的死法！还是说现在马上自杀在我面前！当初离谷的时候，她是怎么说的，你忘记了吗，现在居然还和我说，这是为了保护你受伤的！”

“不对，这能叫受伤吗！分明就是半条命没了啊，墨九，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这次，我就算是想护你，也护不住你！”湖灵快疯了，“你是我一手教导出来的！我和你说的话，你也忘记了吗！”

“抱歉，但是，现在能不能请你救救阿卿。”墨九知道，如果墨卿出事，他肯定会死的更惨，而且现在墨卿变成了这样，顾流兮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当初顾流兮就是明说了，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在墨卿面前，但是现在墨卿却变成了这样，而他却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我救不了！”湖灵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他是丹田受损，生命力也在飞速流逝，要不是这里的灵气在支撑着他最后一口气，他现在早就死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南祁也跪在了顾落情的身边，问道。

“墨九，我告诉你，现在马上去竹林，进去！”湖灵指着墨九，“我不管你现在是不是快死了，现在马上去竹林找她，我进不去，但是你可以进！”

“老师不是你的弟子吗，你就这么不关心吗？”顾落情见湖灵这幅样子，忽然就来了气了。

“我关心！他现在要是不去，他就死定了，他要是去了，还有活下来的机会！”湖灵气极，怒视墨九，“他出手的时候，你就没有拦着吗！”

“对不起，我现在就去竹林！”墨九站了起来，将口中的血咽了下去，“阿卿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他要是死了，你就跟着陪葬吧，我也救不了你，阿九，你说……”湖灵努力把怒气压下去，但是与其说怒气，倒不如说是惧怕。

“你不用去了。”一道清丽的女声忽然响起。

湖灵和墨九的身子一滞，这个声音，他们再熟悉不过了，是顾流兮！

众人循着声音看过去，不远处的白雾中，隐隐出现一道人影，而后渐渐清晰，一身火红色的衣衫，张狂傲然，精致清冷的面容夹着几分冷肃和杀意。

顾流兮几乎是在墨卿出现在这里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所以直接中断了修炼，赶来了这里，体内的力量已经完全恢复了，继续留下来也只是巩固一下，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顾流兮一步一步，走得很慢，一直走到了倒在地上的墨卿面前，墨卿此时狼狈的很，浑身都是血，空气中也都是血腥味，原本白净的脸上也沾满了血和他的墨发。

“墨九。”顾流兮站了起来，转身，言语中满是杀意。

墨九猛地跪在了地上，不敢去看顾流兮的眼睛。

“我当初是怎么和你说的，我当初救你的条件是什么，我为什么要湖灵教导你，我为什么要把你留在这里，我为什么要让你和阿卿一起出谷，这些你自己都清楚，你也和我保证过。”顾流兮慢慢的走到了墨九的面前，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所以，这就是你报答我的方式？”

“对不起，这件事情都是我的过失，我可以承担一切后果。”墨九整个人都在发抖。

“后果？你承担得起吗！”顾流兮的手猛然抬起，一掌打在了墨九的身上，墨九没有防御，硬生生的受了这一掌，喉间一阵血气翻滚，一口血吐在了地上。

“这是你欠的。”顾流兮的言语没有丝毫的留情，“我告诉你，阿卿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情，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该死！”

顾流兮说完，直接转身，袍袖一挥，和墨卿一起离开了。

“师傅！”而顾落情和南祁几乎是第一时间站了起来，去把墨九扶了起来。

墨九摇了摇头，又是咳出了几口血：“我没事，等一下我让湖灵姐姐送你们上去。”

“不可能。”湖灵摇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在阿卿好起来之前，他们都不能离开，如果真的阿卿真的出了一点事情，她估计会毁了整个大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