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护车那高明的医术是汽车人们有力的后勤保障,他既能在枪林弹雨之间对伤员进行急救,也能坐镇后方,对这样一位全能医生来说,飞过山与巨浪身上的伤势简直是小意思。
但这并不能阻止医生对这些伤口的怒气。
“我可不信你腿上的伤是红蜘蛛造成的。”医官的眼神堪称凌厉,“那些破碎的外装甲更像是玻璃瓦斯的手笔。”
“拜托,救护车。”飞过山发出了哀鸣。
他转头看了看另一张病床的情况,就看到急救员正动作轻柔地帮巨浪挑出管线间的碎片,而地质学家刚刚打过了一针镇定剂,此刻正睡得正沉。
救护车处理伤口的动作可称不上温柔,这让飞过山心中不由得泛起一丝酸涩。
“宽容一点嘛,如果我不那么做,那么我和巨浪有可能回不来了。”
“如果你们能小心一点,或许就可以避免这些伤口了。”救护车嘟嚷着,“好消息,愣头青先生。直到你痊愈为止,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就别想着到处乱跑了。”
没人敢和医官顶嘴,有时候哪怕是擎天柱也无法违背医嘱。
没等飞过山用另一声哀鸣来表达心中的悲伤,就有另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这次飞过山和巨浪的受伤也有我的责任。”大黄蜂出现在医疗室的门口,略显不安地搓了搓手,“是我没有做好指挥。”
飞过山愣了一下,还没等他发出抗议,救护车手下又用力了几分,硬是把他的话堵了回去。
医官收拾好医疗用具,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另一个空床位,说道:“我不太在乎那些,但我希望你能去那边躺下,大黄蜂。我要给你做个简单的检查。”
“勇于承担责任是一件好事,但过分自责可不是。”擎天柱也出现在了医疗室门口,领袖将手搭在了大黄蜂肩上,像是鼓励又像是安慰。他看向救护车,态度是一如既往地柔和:“我希望我们没有打扰你工作,救护车。我们想来看看飞过山和巨浪的情况。”
救护车看了看急救员那边的进度,摆了摆手,答道:“已经差不多了,你们想进来就进来吧。”
“哦哦!那太好了!我们还想听听小飞的故事呢!”
医疗室的门边又探出两个脑袋——救护车不由得开始怀疑门外还有多少人在等着“探病”,一旦他“解除禁令”,这群年轻人们就会蜂拥而入,摧毁整个医疗室——横炮和飞毛腿的脸上是同样的期待的表情。考虑到还在充电的巨浪,急救员连忙向他们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而救护车的警告则更为直接:
“如果你们不能控制自己的发声器,我可以帮你们把它们拿远一点。”
医官以一种能表达他的不满但同时又不会太过激烈的动作在桌子上放下了手里的医疗器具,甚至没有发出太大声音。
手稳往往是一个医生技术的体现,老兄。
说是这么说,救护车还是给年轻人们留了点空间,只是叫着大黄蜂去了更里面的位置做检查。横炮和飞毛腿立刻围到了飞过山的床边——算他们有良心,没往另一张床上的巨浪身上坐——打探起了情况。
“快点说吧,你们都遇到了什么事。”横炮催促着,“你有狠踢虎子们的尾气管吗?”
“不,等等,先说那个。”飞毛腿打断了他兄弟的话,“变速箱是怎么搞成那样的?整个基地的人都能听见他的抱怨,而且,他去清洗身体的时候掉了一路的锈尘!”
飞过山原本还有些担心大黄蜂的情况,这时也打起精神,小心地挪了挪两条腿,开口说道:“有的问题可能要问大黄蜂和变速箱自己了,我就说说我知道的吧……”
。
在要不要去探望伤员的问题上,幻影确实犹豫了一下。
他和其他人都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情谊,对飞过山和巨浪两个伤员的关心也止步于听说他们并无大碍的消息。倒也不是说他是个多冷漠的家伙,他肯定是会为同伴受伤的事感到难过的,只是,以他对其他人的了解,幻影确信现在的医疗室里肯定围满了前去探望的人。
汽车人对同伴的关心是连救护车都拦不住的。
但是幻影也知道自己不太擅长应对那种热闹的场景,可不去的话又显得太格格不入……
趁人少的时候再去?不,最好不要有这种念头,两三个人面面相觑的场景和努力找话题的脑模块都太让人想逃了。倒不如趁人多的时候去刷个脸,有点那个意思就可以了。
他还没走到医疗室门口就听到了里面的嘈杂声,有人——幻影觉得是横炮或者飞毛腿——在喊着:“……所以那是一个锈尘炸弹!被安置在那种地方的一个小恶作剧装置!天啊!”
幻影悄悄地跨进门,然后找了个不显眼的地方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