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要知道，鬼物并非没有弱点，胜利也不是只能通过正面硬上才能获取。”

“鬼物和常人们平常所说的鬼并不是一样东西。他不是所谓的魂魄，也不是人死而生，相较之下，反而更像在某种规则作用下形成的造物。并且由于形成较难，所以它很少出在现在世人眼里。”

“通过对鬼物的多年研究，我最终总结出了三条规律。”道长放下茶杯，注视着江歌的眼睛。

江歌的神情骤然严肃起来，他正襟危坐，准备将接下来每个字都记进心里。

他不清楚道长为了这三条规律都做过什么，但其过程肯定充满危险，付出了很多的东西。

“第一条，鬼的诞生，需要坚定且广泛的认知基础。认为他存在的人越多，鬼诞生的可能性就越大。认知基础厚重坚实的鬼物未必强大，但认知基础薄弱的鬼一定弱小无比。

第二条，鬼诞生需要的认知必须具有明确指向，在相对清晰的同时还必须具有共性。如此一来，诸多驳杂的认知才会得以聚合，形成完整的鬼。反之，如果人们对一个目标的认知充满矛盾和争议，那么鬼就注定无法诞生。

第三条，鬼诞生后会受到认知影响和束缚，无法做出违背认知的行动，或脱离认知范围去往他地。并且，当认知的来源消失时，鬼物也会随着认知的不断减少而消失。”

“当然，其中也有特例。一些极其特殊的人或事物即便没有足够的认知也可以变成鬼，但这种情况极为稀少，并且毫无规律可言，暂且不作考虑。”

“所以，如果鬼有弱点，那就一定会在与其相关的认知里。即便没有在其中找到明显的弱点，也可以在得到足够的信息后提前做好应对。”

江歌有所明悟，但随即他便发现了一个问题，“那既然这样，活人岂不是认知聚合的最好靶子？而且越是名人，变成鬼的可能岂不是越大？”

道长没有立刻回答，“还记得三角论吗？特别是其中关于体的部分。”

“记得。”江歌点头，体为载体，对人而言也指身体，其作用是承载气与神，保护它们不受外邪所侵，想到这里，他顿时恍然。

“原来如此，外界认知原来也在外邪之中吗？这么说来，是体阻碍了认知的聚合？”

“没错。这也是只有死人才可能成为鬼的原因。若人死后执念未消，那认知就会与执念聚合形成鬼物，若执念已经消散，那认知便会自行聚合，形成新的鬼。”

道长点点头，结束了以上话题，“而这，便是我带你来此的原因，要知道，酒楼可是村镇里最大的情报组织。”

“噗！”江歌正喝着茶水，听到这差点一口喷出去。

“为何不直接占卜呢？那样岂不是更加方便？”

“不可过分依赖心象，那样只会荒废自己原本的能力。”道长严肃说道，“更何况占卜并非毫无限制，它并不能对复杂问题给出答案，而且也并非毫无代价，无限次数。与其将宝贵的占卜浪费在这上面，还不如留给更关键更简单的问题。”

不知不觉菜已经上齐了，说书人的故事也走入尾声，在道完结束语后，终于得空稍作休息。

只是他才刚刚端起茶杯，但还未来得及沾湿嘴唇，一个小二便凑上近前一阵耳语。

说书先生有些意外，他点点头，将小二递过的碎银揣进兜里，随即抱拳看向二楼，“谢过二位客官的赏，不知二位想听些什么？且容我歇息片刻，稍后便为二位讲述。”

那身着道袍的老者说道：“听说很久以前，在临仙江边死过一个人。这件事似乎还与孕妇有关，在镇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不知先生是否知晓此事，能否细说一番？”

“这……”说书人动作猛然一顿，有些犹豫的问道：“客官消息倒是灵通，平安镇确有其事，只不过已经很老了。不知客官是从哪里听来的？”

“怎么？讲不得？”

“倒不是讲不得……”说书人苦笑一声，“只是讲出来，多少会让人感到冒犯。”

“冒犯?哪里冒犯？”忽然有个好奇的汉子凑到近前，“我打小在平安镇长大，怎么从没听过这事？身为本地人却不知本地事，这才是冒犯！”

“有啥不好说的，说！”

“说！”

一帮人跟着发起哄来。

“这……”说书人的苦笑终于化作了叹息，他无奈的笑笑，指着那群人说道：“好吧，那我便讲了，这可是你们要求的！诸位要为我作证！”

“哈哈哈！”在众人的嬉笑声中，说书人终于开讲了。

一个新的老故事在他口中缓缓淌出，就像江水潺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