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时间推移，四周白雾越发浓郁，就好像变成了活物，趴在他身上贪婪地舔舐着，不停汲取热量和体力。

就在这时，刺目的红光忽然从脚下亮起，就像一层无形的光焰，并不灼热，却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道长出手了！”

江歌脸上还没来得及露出欣喜，一股寒意就猛然从背后袭来，来不及多想，他当即一个前扑翻滚出去，可等他回头看去，却只在背后看见了一片白雾，就好像刚才都只是错觉一般。

江歌同样希望这是错觉，但很可惜，仅靠希望是没有用的。

他警惕的望着四周，右手拔剑出鞘，空出左手向背后摸去。

指尖传回的触感让他感觉非常不妙，衣服上对应心肺的位置多了道划痕，摸上去很浅，但却像在他心上开了道口子，瞬间灌进无数凉意。

差一点，只差一点他就被鬼物掏了心。

“这是怎么做到的？鬼物到底在哪里？”

回应他的只有脚下突如其来的又一道寒意。

江歌此时把注意全都放在了四周，等反应过来已经迟了，尽管他极力闪躲，但还是被水下突然伸出的鬼爪蹭到了左腿。

哧！

没有疼痛，只有刺骨的寒意在腿上迅速蔓延，只是眨眼的功夫，整个大腿就失去了知觉。

“猜错了，不是在雾中，而是在水里！但这怎么可能！”

江歌勉强站稳身形，看着消失在水中的鬼物，瞳孔控制不住震颤起来。

他接触修行的还是时间太短，见的东西太少了，即便有所转变，但思维却仍被局限在了凡人的视界里，面对迷雾搭配水中突袭这样的初见杀，几乎毫无反抗之力。

但好在初见杀的缺点同样明显。江歌吃完一记打，再面对同样的手段显然已经适应许多。

当鬼物的影子再度浮现水中，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灵力运转间反手一剑向水中刺去——然后……打空了？

这水中的鬼影好像没有实体，尽管他向剑刃中注入了灵力，但这一刺却没能对其造成任何影响，直接穿过它扎在了地上。

“是在躲藏水中时无法被攻击？还是武器的问题？”

江歌咬牙思索，大腿上的冰冷不断蔓延，已经隐隐到达了腰部，但水中鬼影却依旧毫无变化，一切如常。

不，并非毫无变化，只不过变化的不是鬼影，而是水面。

一粒小小的水泡在江歌注视缓缓下浮现，仿佛代表了某个平衡的打破，紧接着，整片水面都骤然沸腾起来。

水面下的鬼影见状一阵扭曲，随后发出一声尖啸，猛然化作实体向江歌袭来。

“好臭。”

随着难以忍受的气息扑面而来，江歌终于看清了鬼物的样子。

他就像一具从水下爬出的死尸，全身腐烂极为严重，很多地方只剩下白骨，甚至就连衣着都朽坏了，根本看不出身份，唯一明显的特征就只有他的肚子，巨大外凸，简直和李富贵妻子一模一样。

之前收集的鬼物信息如闪电般在脑海依次划过。

江歌的思维瞬间变得通透雪亮。

他认出眼前的鬼了。

当下来不及思考道长能否听见，他立刻大声喊道：“师父，我们遇到的鬼物是江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