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经是凌晨。

本该晚上九点关门的饭店。

现在还亮着灯。

甚至能听到电视的声音。

一道人影走了出来，正是程明珍。

她站在门口。

目光中充满了惊讶和不解。

“这是？”

程明珍见到张牧尘，也见到凌司阳，还有那一辆豪华轿车。

显然凌司阳不是普通人。

顿时她变的有些局促。

“程姐，我回来了！”

张牧尘主动走上前。

笑容真挚纯粹。

打破这一份局促。

在他眼里。

张家人还不如程明珍。

毕竟这个家庭，从小抛弃了他！

没有给予过任何帮助和亲情。

如果自己不是觉醒前世记忆，恐怕早就成为凶兽的腹中餐！

“回来就好，没事就好。”

程明珍眼眶泛红，连声音都带着哭腔。

哭着哭着。

她情不自禁，抱住张牧尘。

“天才固然珍贵，但不忘本的天才，更加珍贵。”

凌司阳看到这一幕，内心触动。

三人进到饭店。

一个小女孩跑了过来，扑到张牧尘大腿，喊道：

“哥哥，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张牧尘顺势抱起妮妮，刮了刮她鼻子说：

“妮妮，这几天乖不乖啊。”

妮妮笑容灿烂如阳光。

而程明珍准备去后厨。

张牧尘连忙拦下她，劝说道：

“明珍姐，你辛苦一天了，你休息吧，我来下厨。”

程明珍感到不好意思。

但见到张牧尘语气坚定，心中一软，不再强求。

张牧尘走进厨房，环视一圈，脑海冒出无数想法。

今天是高考。

许多人都留在家里等消息。

饭店里的食材，因此是剩下不少。

“那么今晚，简简单单弄个四菜一汤吧。”

张牧尘手指一勾。

菜刀在手中舞出花。

一道道食材被处理。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大小均匀。

没成为武者之前，他的刀功就不错。

成为武者之后。

力量和掌控力更是大增。

张牧尘在厨房里忙碌着。

而程明珍和凌司阳，开始闲聊起来。

“程小姐，多谢你收留张牧尘，如果你生活有什么困难，可以跟我说，在海城这地方，我能说上几句话。”

凌司阳喝了一口茶水，语气很郑重。

这是用铁罐子装着的茶叶。

那铁罐子都有些年月了，表面铁皮都掉了不少。

显然不是什么名贵茶叶。

茶水入口也很苦涩。

但是慢慢的。

有一股回甘泛上喉咙。

这种先苦后甜的感觉，别有滋味。

“不，应该是我感谢张牧尘，他帮了我很多，我也别无所求。”

程明珍抱着妮妮，摇了摇头。

没有开口索取什么好处。

“恩。”

凌司阳把目光，落到墙壁。

他看到一幅旧照片。

那是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

面孔粗犷，眼神有一股坚定的光芒。

但这是一张黑白照片，没有半点色彩。

烈士家属。

凌司阳心里发出一声叹息。

这样的风骨。

怪不得张牧尘落难时。

程明珍愿意伸出援手。

不是为了回报。

而是真心想拉少年人一把。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啊。”

凌司阳闭上眼，心情有些复杂。

记忆中。

昔日战友的脸庞一一浮现。

他不禁自问。

工作这么多年。

递交的答卷。

又是否让人满意。

想到这。

凌司阳从胸口，解下一枚勋章。

勋章有些老旧了。

但表面字迹清晰可见——一等功勋！

除了少数心腹以外。

没有人知道。

他贴身带着第一次上战场，也是第一次获得的奖章。

“您这是？”

程明珍大惊失色，问道。

“你丈夫是英雄，你也是英雄家属，英雄便要有奖章！”

凌司阳站起身，语气斩钉截铁。

他走到男人的照片前，把奖章放了上去。

“妈妈妈妈，爸爸有奖章了！”

妮妮看着爸爸，咯咯的笑着。

“恩，有奖章了，你爸爸有奖章了。”

程明珍咬着嘴唇，眼眶泛红的说。

“久等了，鸡汤来咯!”

张牧尘走出后厨，端来砂锅。

顿时几人喜笑颜开，冲破悲伤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