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克雷默,我现在就可以100种方法让你在扣动扳机前就死100次你信吗?”老人妖慍怒得看向克雷默,眼神犀利。
“也许,但我没有跪着谈判的习惯,那只能大家赌一把了!”克雷默眼睛里没有一丝胆怯。
“听着,你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我可以当什么都发生过,哪怕就算因为你已经死了两个人了”老人妖缓和了一下语气“但是你必须配合我”
“两个?你怎么不说二十个”克雷默心想自己明明只杀了一个黑衣人。
“你刚才开枪打死的是这个被你用枪顶住脑袋的女人的儿子,他得了先天性心脏病无奈接受了改造加入了密高。现在恭喜你!你刚刚杀了个孩子”老人妖一脸愤怒的指了指挂在克雷默腿上的小孩。
这时克雷默才注意到那个被他顶住脑袋的女人脸色惨白,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而且她手里还攥着一枚手雷。
这会儿克雷默在明白,那声够了不是喝止自己而是喝止那个伤心欲绝的妈妈。克雷默心里一阵难受但嘴上还是反驳道“那么珍惜自己孩子的命?那还让他来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他可是咬断了我的小腿!欺负我是个孤儿么!我没有妈么?”说到这里克雷默突然悲从中来,想到自己死了也没有人会为自己流泪。如果,我也有母亲…他不知不觉手上用力一攥,那支录音笔竟然被触发了。
“默默,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我已经去找你爸爸了,你不要怪妈妈,他需要帮助…”一个略带沙哑和疲惫的女声传来。
“住手!”老人妖突然大喊道
克雷默立刻莫名得看向老人妖,在他听到那一声默默时,他身上的基因开始躁动,这种源自DNA的亲切感让他不用考虑就知道这是妈妈的声音。
那…为什么…要我住手?为什么…不让我听…妈妈的…声音…克雷默的思维变得很慢…妈妈…为什么…不说下去了…她去找…爸爸了?…他需要…帮助…等一下…我爸爸…还在…哦,对了…我还有个弟弟…声音呢…那支…录音笔呢?哦…在…那里…那是…我的手…吗?哦…原来…不是叫我…住手…
高爆手雷在这种行动中是不允许使用的,但是这位失去孩子的母亲被克雷默的话刺激到了,是啊,为什么要让孩子来参与这种行动?但如果不这样,欠下的高昂改造费用又如何去偿还?不把孩子改造成这样他出生后活不过三十天。人生总有太多无奈不是么?那么这个该死的世界,还有什么好让自己留恋的呢?
这个叫方茜的女人,也许只是这世界里芸芸众生中的一个连名字都不重要的一个人,但这一刻她用她最后的倔强向世界控诉了不公,作为一个女人,一个母亲。
摧枯拉朽的爆炸把克雷默炸得四分五裂,那支录音笔也在烈焰中化为灰烬,一位母亲对自己孩子的倾诉被另一母亲无情打断了。克雷默的双腿已经不知取向,那支抓住录音笔的手和笔一起化为了焦炭。唯一还算完整的就是连接着他头颅和右手的上半身。即将走到生命尽头的他回光返照的恢复了一丝清明,好像还有张卡片没看过呢……
尽管克雷默用尽全力想去看清这张被他紧紧攥在手里的卡片,但油尽灯枯的他视线已经模糊了。他分不清是自己的血染上了这张卡片还是这张卡片本身的样子,他只看到了一条红色的线,像极了夕阳的红色…然后他闭上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