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毛嗤笑一声,一把抢过钱丢给身后的黄毛:“就这么点?听说你是什么神童,神童的话,弄点钱不难吧!”
哄堂大笑声在狭窄的巷子里回荡,徐寅始终沉默着,双手死死地抓着书包带。
黄毛走过去一把揪住徐寅的头发,把他整个人往墙上一贯,瘦小的身体瞬时倾斜,整个人贴在粘着厚厚苔藓的红砖墙上。
“哑巴?怎么不说话?”黄毛说。
徐寅背对着隋夜,她也看不见他的表情,从自行车后屁股上卸下铁锹把,想也不想地冲过去,对着黄毛后背就是一棍子。
黄毛嗷呜一声惨叫,踉跄着退了十几步回头看:“你他妈的是谁?”
“是你姑奶奶!”隋夜咒骂一声,轮起铁锹棒无差别攻击。
安静的巷子里一时间鸡飞狗跳,五颜六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攒动,仿佛在上演一出滑稽的闹剧。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一群小混混瞬时作了鸟兽散。
隋夜追过去一把揪住红毛的头发,一个大力硬生生将他贯在地上,铁锹棒子“碰”的一声贴着他的鼻子砸在地上,吓得红毛头发丝儿都立起来了,哆哆嗦嗦说:“大姐,大姐!别激动,别激动。出人命了!”
隋夜抬起铁锹棒拍了拍红毛惨白的脸:“以暴力、威胁等方式强取他人财物的,判处有期徒刑三年以上,十年以下。你觉得你得几年?”
红毛:“判,判刑?”
隋夜一把拽过鹌鹑样的徐寅,指着他说:“抢劫未成年人,情节加重。”
“卧槽!”
红毛咒骂一声,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你特么的神经病呀!”说完抓起地上被踩的乱七八糟的皮外套跑出巷子。
巷子另一头探出个黑黝黝的脑袋,朝她竖起大拇指:“隋夜,你是这个!”
“刚才是你喊的?”隋夜把铁锹棒戳墙上,低头给徐寅整理校服和红领巾。
“怎么样?我机智不?”史奇跳出来,走过去摸摸徐寅的头,“别怕,没事了!”
隋夜一把拍开他的手,让徐寅去上学。
这事之后,隋夜又偷偷跟着徐寅几天,确定那帮机械厂的小混混再没找徐寅麻烦之后才彻底放心。
后来四月末的一天,史奇突然神秘兮兮来找隋夜,对她说机械厂陈学礼家的玻璃被人砸了,整整十二块,一块没剩全碎了。
隋夜不认识陈学礼,史奇说陈学礼就是红毛。
之后几天,史奇又断断续续带回来几个小道消息,比如红毛家的猫被人毒死了、红毛妈妈的自行车被人放气儿了,再后来,红毛被人袭击,脑袋开了个洞,人差点没了。
之后几天,机械厂附近好几个半大小子被开了瓢,可谁也没看见行凶的是谁。
机械厂附近出了个敲头狂魔的消息传遍整个莲花巷,大人们都不让孩子在晚上出来玩儿了。
徐女士也对徐寅耳提面命,不准他落黑出门,而一向工作繁忙的老隋也自发去接隋夜下晚自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