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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亦安是穿越而来的,只是穿越来的有点早,穿越过来时肉身还在娘胎里,肉身太弱小,承担不了一个成年人的灵魂,于是这些年来一直浑浑噩噩,大脑无法思考,只能接受外界的信息,并对外界的信息做出一些简单的反应,比如说张嘴、咀嚼、抬手、抬脚等。
不知昨晚母亲给自己喂的“糖水”里有什么秘密,喝完后先是肉身虚弱,不多一会,肉身又开始变强,灵魂融合慢慢加快,逐渐恢复了一些思考能力。
恢复部分思考能力后,大脑对此身父母的生恩养恩做出了情感回应。
眼看再有一天时间就能控制身体了,但父亲早年劳累过度早已死了,母亲此刻也已喝下毒药,赵亦安除了默默流泪,什么也做不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徒呼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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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个清瘦的少年,用草绳将一块破席子绑在背上,勾着腰,咬着牙,脚步虚浮却又坚定,跟着村里的老人往矿区走去。
昨天发现赵亦安还活着的大爷李饱,回头撇了一眼紧紧跟着的赵亦安,对左右说道,“搭把手吧,第一天上工就迟到,这小子该吃鞭子了”。
左右几人点点头,走到赵亦安身后,伸手帮忙托住装着赵家大娘的破席子。
清瘦少年红着眼眶,看看几人,哽咽道,
“多谢几位了,今后有什要我帮忙的,只管开口”。
少年又继续开口,
“这些年我浑浑噩噩,光听到大家喊我爹赵粮,喊我娘赵家大娘,哪位知道我娘叫什么名字么。做了十多年儿子,总不好娘死了,做儿子的连娘叫啥都不知道”。
几人闻言,互相看了几眼,都摇了摇头。
赵亦安看到大家摇头,眼眶又红了红,道了一句多谢,便又一言不发继续赶路。
不多时,走到了矿洞外围屋舍处,另外几人去拿工具干活了,李饱看了看日头,对赵亦安说道,
“还有些时间,我带你去把你娘葬了吧,不然你干活也心里不踏实”。
赵亦安点了点头,把李饱大爷的恩情记在了心里,亦步亦趋跟着李饱大爷走向废弃矿坑。
至废弃矿坑边上,赵亦安和搭手的李饱大爷把裹着赵家大娘的破草席横在了矿口边上。赵亦安扑倒在前,无声哀嚎了几句,又跪起身,对着母亲磕了几个响头,流着泪把母亲的尸体推进了矿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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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矿洞外围屋舍区,赵亦安先去找监工的武者报道。宗门老爷们手下有一批武者,修仙者,武者负责矿区采矿和精炼的监工,修仙者负责灵田的种植监工和炼丹工作,当然,这些负责底层工作的武者和修仙者对于赵亦安这样的村民劳工来说,也是老爷。负责赵亦安村子的武者是个四白眼,身材高大,太阳穴凸起,但是缺了左臂。四白眼武者看了看赵亦安,又看了看名册,用剩下的右手拿笔在名册上记录着赵亦安的信息,又把赵家大娘的名字划去,便打发赵亦安领了自己的开矿工具以及一份口粮——一把铁镐,一把铁铲,一个竹制背篓,两个糙面馒头,一囊清水。
赵亦安领了工具,正准备和李饱大爷去矿区开始自己即将开始,又将一直进行,直至死亡的采矿工作,却又被刚刚的四白眼武者叫住了。
“赵亦安是吧?”,四白眼的武者看着手里的名册问道。
赵亦安低着头,拱着手,“是的大人。”。
四白眼武者扯着嘴笑了笑,“按照身份信息,你昨天就该来上工了,但是昨天没来,算作旷工一天。你娘前天晚上死的,昨天你没来,也没上报你娘死了的信息,所以你娘也算旷工一天,你娘死了,这两天旷工都算在你头上没问题吧?”。
赵亦安低着头,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应该的大人,都算在我头上。”。
“好,旷工一天二十鞭,两天四十鞭,去把鞭刑受了。”,四白眼武者笑的有些残忍,又转头对旁边低着头的李饱说道,“你带赵亦安去刑房,待鞭子打完领他干活去。”。
李饱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四白眼武者的表情,又低下头拱了拱手,“替赵亦安谢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