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了握拳,拼命的将心头升腾的怒火压下去,扯出一个笑,柔柔的说:“唐董看中了洛尘,是他的福气。
可是,对洛尘来说,封家就是他的家,我们都是他的亲人。
他曾经发过誓,一辈子效忠封家,哪都不去。
唐董想带他走,可能觉得是为了他好。
可如果唐董的决定是罔顾他的想法,就是好人办坏事了。
唐董,您说是这个理吧?”
“嗯,是这个理,”唐如酒点头,“那不如,让我问问他?
如果他愿意跟我走,就让我带走他。
封小姐意下如何?”
封楹楹看了封洛尘一眼:“可以。”
封洛尘就是封家养的忠心耿耿的一条狗。
就像网上流传的视频中那条被主人用铁锹砸了一下,砸的头破血流,主人一喊,又屁颠儿屁颠儿跑回去的土狗一样。
她相信,不管她怎么折磨封洛尘,封洛尘都不会离开封家。
唐如酒走到树下,盯着一动不动的封洛尘看了几秒,回头看封楹楹:“能让人把他放下来吗?
这样说话,不方便。”
封楹楹心里十分不快,却不敢发作,忍着怒气和憋闷点头:“当然。”
她挥了下手,有人跑过来,把吊在树上的封洛尘放了下来。
他是被铁丝吊着的。
细细的铁丝深深的勒进他双腕间的皮肉里,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被人放下后,他就无知无觉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看着身上鞭痕、烙痕、刀伤,各种各样的伤痕叠了一层又一层的封洛尘,唐如酒说不出是生气还是心疼,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
她蹲下身,也不嫌脏,扶起血肉模糊的封洛尘,让他的上半身倚靠在她的腿上,右手按压他的人中穴。
她按压了好一会儿,封洛尘才眼皮颤动,缓缓地睁开眼睛。
他的脸上不知道被扇了多少个耳光,双颊都遍布指印,嘴角青紫,眼皮肿着,眼睛只能睁开一条细细的缝。
对上唐如酒低头看他的视线,他意识恍惚,迷迷糊糊的想:这……这好像不是大小姐的眼睛。
虽然大小姐的眼睛也很漂亮,这双眼睛却比大小姐的眼睛更乌黑、更清澈。
像是最名贵的宝石,清透澄澈,不染一丝尘埃。
他浑身上下都疼。
疼的厉害。
疼的他没有心力分辨现在是什么情形。
他只模糊记得,大小姐说他犯了错。
不可饶恕的错。
他没有坐着或者躺着的资格。
只能被吊着打,或者跪着接受惩罚。
可现在,是怎样?
为什么他既没有被吊打,也没跪着被惩罚?
“封洛尘,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唐如酒拨了拨他额前散落下来遮住半边眼睛的碎发,柔声说,“我叫唐如酒,我曾经欠过你一个人情。
知道你现在被封楹楹折磨,我想还你的人情,带你离开封家。
你愿意跟我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