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现在回神都。”陈洛冲他笑着说道。
“哦!”金延吉点头。
他跟随陈洛一起掉转马头,并没有着急驱马赶路,而是问出了憋在心里的话:
“阿洛,你为何不直接光明正大地抓住打劫北戎商队的徐清风,又为何要把他绑在官道旁的树上?”
陈洛迎着他探究的神情,心中暗想这小子虽说平日里放浪形骸,但是对皇帝却是百分百忠心,面对被认定为乱臣贼子的徐清风,他是恨不得直接绑了送给皇帝处置。
也正因如此,他才不理解陈洛的做法。
面对金延吉这种有些一根筋的人,陈洛并未显现出不耐烦的意思,反倒是微笑着给出自己的解释:
“徐清风家四世三公,虽说暂时失势但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仍不可小觑,你我两家又是权贵世家,父辈祖辈与徐家都有交集,实在不便亲自现身把这件事捅破。”
“若是我们俩真的把徐清风绑起来送到皇帝陛下面前,即便是铁证如山,也难保那些亲近徐家的人攻讦咱俩恶意构陷,弄不好还会连累家人。”
“最好的办法就是借他人之手,把徐清风的好事破坏掉,然后再装作无事发生,让这件事自然发酵。”
金延吉脑子转的慢但也不是傻,他慢慢咀嚼陈洛的话后觉得也有几分道理,虽说徐清风父亲失势但亲族仍有人高居庙堂,徐家祖父还当过皇帝老师的太尉,与皇帝情谊颇深。
这次徐清风打劫北戎商队,意图挑起边疆战火的事也仅限于陈洛的分析,并无实证,若是徐家出手也真可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想到这里他便理解了陈洛为何要冒充山匪秘密行事,但随之而来的就是另一个问题:
“咱们只是把徐清风他们绑在树上,他们劫掠北戎商队的罪证也在你的马背上,甚至他们的衣服都被扒光,这种情况下如何能让官府知道他们是劫掠北戎商队的人呢?”
陈洛撇撇嘴一脸无奈地看着他问道:
“你不会真当神都海棠内卫还有大理寺是泥捏的吗?”
“北戎商队前脚被人劫掠,而徐清风他们这些权贵后脚被打劫绑在官道旁的树上,难道你以为这种反常的事海棠内卫不会留意?”
金延吉尴尬地挠挠自己的大脑袋,讪笑着解释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本朝律法严苛,徐清风他们又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被发现肯定要上报给衙门的。”
“而且首先知道这件事的人,肯定就是作为神都府尹的你爹。”陈洛笑着打趣道。
“嘿嘿,你这样一说我就都想通了。”解开心中所有疑惑的金延吉也露出一口大白牙跟着傻乐,活像地主家的傻儿子。
陈洛与金延吉嬉笑过后催马离开,绕行赶往西城门准备回神都,路上两人有说有笑地对今天的事做了总结。
他们俩在奚落徐清风的同时也缔结了攻守同盟的证词,以防被徐清风闹清楚真相给自己和家里添麻烦。
至于能买下整个半个神都的血灵石,则由陈洛暂时带回自己家,等到合适的时间再进行处理。
若是徐清风这件事没牵连太大,那满满一大盒子的血灵石就由陈洛和金延吉平分;若是事态发展严重,那就献出来自保。
两人商量好后续事宜,抬起头时发现眼前出现了一座巍峨雄伟的城池,城门楼上灯火通明,隐隐能看到几位守城将士。
“我让你准备的出入城门令牌呢?”陈洛转头看向金延吉问道。
后者神色傲娇的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枚金质令牌,小心翼翼地抚摸着上面阴刻纹饰和隶书“令”字,比红袖坊摸花魁的手都要温柔。
“这可是我偷我爹的烫金令牌,出入神都无人敢拦,还能进入皇宫,整个大夏朝也不过十几枚。”金延吉扬起手中令牌向身旁的陈洛炫耀道。
“延吉兄,你奶奶是皇帝陛下乳母,父亲又是皇帝陛下伴读,陛下赐你父亲烫金令牌足可见对你金家的恩宠了。”陈洛颇为无奈地看着他恭维说道。
“诶~皇恩浩荡,皇恩浩荡~”金延吉听到想听的话,整个人笑的跟个招财猫似的。
陈洛看着眼前同伴明明满脸得意又故作谦虚的样子,苦笑着提醒道:
“马上天亮了,咱们快进城吧!”
金延吉爽快地答应一声,手握令牌与陈洛策马奔向城门口,而后将令牌亮给守城的都尉检查验证,都尉小心检查确定令牌无误后果断将二人放行。
二人进城后骑马在城内狂奔,在神都东城的明义坊前准备各自分开,一个人要回府尹宅邸另一个要回丞相府。
“延吉,记得把你爹的令牌还回去,千万别露馅。”陈洛看着他叮嘱道。
“我知道,这件事我什么人都不说,哪怕是我父亲我奶奶都不说。”金延吉漫不经心打了个哈欠,而后朗声答应道。
“好,回家好好休息,等我睡醒了带你去红袖坊找花魁快活。”陈洛看着他坏笑道。
本来一夜未眠的金延吉刚有些困意,听到陈洛要带自己去红袖坊,立刻瞪大眼睛满脸期待地看着他说道:
“你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陈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