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吕氏之后,选妃选后便成了定制。
建文帝朱允炆的皇太孙妃,光禄少卿马全之女。
仁宗皇后张氏,指挥使张麒之女。
朱瞻基的太孙妃胡善祥,父亲只是个锦衣卫百户,后来成为皇后的孙氏,其父,只是永城县一个小小的主簿。
英宗钱皇后,父亲是都指挥佥事。
景泰帝汪皇后,家族世代金吾左卫指挥使,杭皇后,其父是个微不足道的小官。
先皇吴皇后,父亲是羽林前卫指挥使,王皇后,父亲是金吾左卫指挥使。
朱佑极生母柏太后,父亲锦衣卫指挥佥事柏珍,这已经算是高的了……
“孙儿呐,你以前是太子,还能由着性子胡闹,可你现在已经是天子呐,天子是社稷之基,中宫是江河之水呐,水乳交融,才能阴阳相合,这可不能由着性子啰。”
“奶奶,孙儿觉得不急……”
王皇后嘴角微动,可还是没说话,这么多年养成沉默寡言的习惯,即便成了太后,也没法改变。
对于王皇后来说,而今每日念念佛,诵诵经,不再需要担惊受怕,不需要看那个老妖婆的脸色,这日子过的简直不要太滋润。
更何况自己又不是皇帝的亲娘,逆着皇帝的心思,惹皇帝不痛快,自己岂不是吃饱了撑的。
可亲娘终究还是没忍住,主要儿子和她不太亲近,她太想拉进关系了。
“皇儿,你不急,可外朝的大臣恐怕要急了吧?”
朱佑极嗯了声道:“刚才内阁刘吉说了这事,被儿臣搪塞了回去。”
太皇太后乐道:“皇帝能搪塞一回,两回,三回,难道还能搪塞十回,八回吗?”
朱佑极心里想着能,但嘴上不敢说。
“既然不能,就该从善如流呐,中宫有主,臣民心安,此乃固国安本之道。”
“祖母说的是。”
太皇太后颔首道:“我与皇帝两位母后商议过了,遴选出些身家清白的合适女子,皇帝看看?”
朱佑极接过册子,草草一翻……
卧槽,这上面怕不得有数百人!
一天一个,一年绝对忙不过来……
“奶奶和你两位母后的意思准备给皇帝安排一场选秀,从中选出一后两妃,再选些嫔妾出来,皇帝意下如何?”
“其实孙儿有心上人了。”朱佑极话刚出口,立马就后悔了。
这句话真的是无心之下的脱口而出,但真要深究起来,其实也是朱佑极对这种包办婚姻的一种有声抗诉。
但是没办法,这时代讲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任何有违这八个字的行为,都可以归纳为离经叛道,甚至是不孝!
大明以孝治天下,皇帝更是大明之主,是天下万万臣民之表率,他要是不遵守,天下人岂不是无所适从?
作为一名现代人,朱佑极从骨子里对包办婚姻很不爽,他这些年布局深远,为的也是能彻底改变这个时代,这改变自然也包括观念。
但现在不行,就算他是皇帝,现在也没有足够的力量挑战流传几千年的公序良俗。
人,很多时候,必须乃至无奈,也只能屈从于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