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极以为殷谦在打集墨作坊的主意,脸色顿时阴沉了下去。
“集墨作坊确实收入不菲,但朕用银子的地方更多!”
殷谦有点没反应过来。
“想要大明民富国强,经济之道不可或缺,想要发展经济,离不开财富流通,想要财富流通,百姓钱莊必须开遍天下,最低也得到各县!大明一千多个县,每个县的钱莊总得有个万两银子储备,再加上各州府,那就是两千万两打底,朕没找户部支应一二,殷爱卿还向朕哭穷,还想伸手集墨作坊?”
“臣……臣不是这个意思。”殷谦知道皇帝误会了。
“那殷爱卿是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已为陛下选妃,礼部也在着手陛下大婚事宜,周尚书前几日来找臣要银子,开口就是百万两,陛下,户部现在哪能拿得出一百万两银子,就是把户部上下官员全都卖了,也不值一百万两啊。”
“哦。”
哦?殷谦傻眼,啥意思?
“那就从简。”
“陛下,就算从简,至少也得五十万两,陛下大婚事关国朝体面,届时各国使臣都会受邀而来观礼,赏赐,要是寒酸了,岂不颜面尽失。”
朱佑极想骂人,五十万两结个婚,你咋不去抢。
又不买房,又不买车的,正德皇帝大婚花了不到三十万两,万历大婚花了十来万两,电视剧上说朱瞻基大婚要两百七十万两,那纯粹是扯淡。
在朱佑极看来,就算皇帝大婚的规格要比太子、太孙高的多,那也绝对用不到五十万两,殷谦哭穷,自然是眼红内帑,想要他自己掏钱给自己办婚事。
这算盘打的,南直隶都听到了。
“你去告诉周爱卿,就说四十万两,多一文没有,该有的必须有,不该有的不需要有,他要是嫌不够,把朕的大婚办寒酸了,那朕在集墨苑那边有的是账房,到时候可以掰开了和他一文钱一文钱算。”
“啊?”殷谦傻眼,微怔道:“陛下已登基,按制,明年就该为陛下选定吉壤……”
“朕才十七,一时半会死不了。”
殷谦:“……”
“那还有诸王就藩,兴建王府等等……”
“那朕不管,朕也没钱,礼部和宗人府自己看着办。”
刘珝和殷谦算是看出来了,当今天子深谙经济之道,赚银子的手段更是层出不穷,但今上又是个不折不扣的铁公鸡,想用内帑银子,比登天都难。
殷谦满肚子惆怅离开了御书房,他干什么来着,好像除了被皇帝灌了一肚子经济之道外,什么都没干成……
御书房里,朱佑极冷笑。
大明抠抠搜搜这么多年,整天喊穷,尽管确实穷点,但也没真到揭不开锅的地步。
他手上的银子别管是赚来的还是抢来的,总之不是大风刮来的,他要用银子的地方多了去了,想让他拔毛,真是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