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继续说：“萧衍又问：“如何是圣谛第一义？”达摩说：“廓然无圣”。萧衍说：“对朕者谁？”达摩说：“不识”。这两个对话你能理解吗？”

我回答说：“有点迷惑，不理解。”

师兄说：“这个有点深奥，牵扯到佛教的三大基本教义里面的前两个：一、诸行无常（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二、诸法无我（没有一个永恒的我存在），按照这两个教义去说，当萧衍问圣帝，达摩回答他说没有圣帝（诸法无我），萧衍又问，那在我面前的是谁？达摩说，不认识，因为他已经不是刚刚的他了（诸行无常）。你能理解吗？”

我回答师兄：“感觉有点绕来绕去的，听不太明白。”

师兄说：“听不明白也正常，梁武帝萧衍也没听明白。达摩从这之后，划船跑到北方去了，在嵩山少林寺创立了禅宗，达摩又叫禅宗初祖。”

我说：“这个我知道。”

师兄顿了顿说：“我刚听你说你在寺庙吃饭，还有赕佛的时候有人供养你？我觉得挺好，但我还是要告诫你不要轻易吃寺庙里的东西，也不要随便拿寺庙的供养，因为没有大福报的人，接受了很容易折寿、或者说是要用今后的福报来还的。”

我有点害怕了。

但我又想了想，活太久也没什么意思，我一个穷困潦倒的人，吃了上顿没下顿，现在都困难了，还有什么以后？现在都没有，哪来的以后来还？我又想起《六祖坛经》里的话“众生即佛”，我问师兄，我不也是需要被供养的众生吗？为什么受不得？”

师兄说：“你还读过《六祖坛经》，不错嘛。确实，你要是真能这样想，就没什么问题。”

我说：“布袋和尚有一首偈语“弥勒真弥勒，化身千百亿。时时示世人，世人只不识。”人是未来佛，佛是过来人，他们连塑像都供得，况且我是一个真真实实的困难的人，佛说普度众生，我就是那个困难的众生啊，我可不可以理解这是佛在救济我？”

师兄说：“没想到师弟你懂得也挺多，看来我是唬不住你了，你在那边好好干，争取干出点成绩，回来大学了我们有机会见面好好聊聊。”

我笑了笑，反问师兄：“干出成绩来，不是和萧衍一样执着了？”

师兄大笑：“你看你，还现学现用上了。不说了，你早点休息，多注意照顾身体，保证安全。”

我挂了电话，去睡觉又睡不着。

我有点崩溃，起床看《庄子》，看了一会儿又去睡，还是睡不着，又听《道德经》，越听越睡不着，关掉手机闭上眼睛，任思绪翻滚，又折腾到大半夜才迷糊糊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