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五年级的学生：“你们希望我怎么上课？”

有的学生说按之前赵老师的方法上，有的学生说不想上，有的说你想怎么上就怎么上……我让学生投票，1.听我的，2.按之前老师的方法上，3.自己想一套上课方案。投票结果：投1的比较多，投2的有两个，一个是学习委员，一个是比较听话的姑娘；投3的没有人。我笑着对他们说：“既然这样，那就少数服从多数，你们自己投票多数听我的，那么现在以及之后的课堂就得听我的了，有什么意见也可以提，但是我肯定不听。”

我挨个问学生：“你们读书的意义和目的是什么？”第一个学生就让我大吃一惊，她听不懂我说话，我让她站起来，她摇摇头。我问她摇头是什么意思？她还是摇摇头。旁边有几个学生对我说：老师，她听不懂汉话。”

我顿时懵住了。我问他们：听不懂汉话，这个怎么教？之前赵老师说话她能听懂吗？”

他们说：“她也听不懂，赵老师都是让我们传话给她，她只听得懂拉祜语，也只会说拉祜语。”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又问他们：“这种情况班里学生多不多？”

他们说：“就她一个。”

我松了一口气，对他们说：“那之后我上课你们帮忙我翻译一下。”

他们给她翻译：老师问你读书的目的是什么？她站起来，不说话，只对着我笑。

我不知道她笑是什么意思，只好让她坐下了。我又问其他同学。他们都说读书是为了考个好中学，再考好大学，然后找个好工作。

我语重心长地跟他们说：“读书是应该是为了增长我们的智慧，如果我们不能从中学习到为人的智慧、谋生的智慧，我们即便考了个好大学，找了个好工作，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

他们一个个若有所思。

我又给他们讲了一个关于王阳明小时候读书的故事：明朝中期，小王阳明和你们大差不多，他在教室读书，有一天，他突然一本正经地问他的老师：“人为什么要读书，读书的目的是什么？”

老师揪着他的耳朵说：“就你问题多，读书当然是为了做大官啊！”王阳明严肃地看着他的老师，一脸不服气地说：“我认为不是这样，我认为读书应读书是为了做圣贤。”你们听懂了吗？换句话说，我讲明白了吗？

他们点点头。

上五年级的课，时间过得比较快，比上三年级轻松很多。五年级的学生能听我讲故事，上课也没有那么心累。

上完课去食堂吃饭。食堂吃饭的学生是住校生，一下课他们就端着自己的碗敲打着往食堂冲。我让学生先打饭，见打菜的阿娘忙不过来，就去帮忙给学生打菜，菜有两个，一晕一素，还有一个汤。学生差不多都打完了，我拿了个碗打了一碗饭菜，端着碗跟学生坐在一起吃。他们也都不怕我，围着我坐，问我很多问题。

下午还有两节，晚上有晚自习。有点熬不住了，吃完饭回住处准备睡一会儿，还是睡不着，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闹钟响了，又继续去上课，上三年级音乐课。我进教室了，见一些学生在写数学作业，很多学生还没进教室。上课铃声响了，我站在走廊上催促，他们才加快了一些脚步。我让迟到的学生都站在讲台上，一人打左手心一棍。班长也迟到了，我打了班长两棍，对她说：“班长带头迟到、多打一棍。”又对其他学生说：“以后我的课再迟到的，第一个打一棍，第二个两棍，策三个三棍，以此类推，越来得晚，打得越多，只要你们不怕打，就尽管迟到。”

上音乐课，我先让学生自己上台来唱，每个人都必须上台，组团也好，独唱也行，实在不会唱就背诗一首。学生张承平唱歌积极性很高，他是老达保的会唱很多歌，胆子也大，一直站讲台上唱不想下台，拉他下去了，一放手他又往讲台上冲。一节课上完、有一半的学生因为他霸占讲台，没有机会开口。

第二节是五年级的书法课。我原想让他们练毛笔，但我没找到学校的毛笔，墨和纸也没有。我只能给他们讲中国书法简史，再讲一些书法家的小故事，他们喜欢听故事，一讲书法就有很多学生打瞌睡

下午第三带课不上，因此四点不到就放学了，晚上七点才上晚自习，食堂要五点半才吃饭，中间这公长的时间没事干、我就去图书馆找书看。

晚上上晚自习，我让学生自己写作业，见有几个学生写着写着睡着了，我把他们拍醒，我想是不是因为太安静了，学生容易打瞌睡？我打开多媒体给他们放歌，刚开始给他们放轻音乐。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轻音乐还是太沉闷了，就给他们放《凤凰传奇》，学生明显兴奋了很多，写作业也更有劲了。

下了晚自习，晚上排班是我查寝，一周排两次晚自习，同时排两次查寝我才明白赵校长为什么先让三年级的不上晚自习了。过了十分钟左右，我要通知住校的学生回到宿舍，开始洗漱，半小时以后去学生宿舍查寝，确保学生都在宿舍，让他们都睡觉，等二十分钟左右，宿舍没声音了，才回住处去。

支教第一天，我精疲力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