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说:“垃圾,你们搞的,自己带走。”
他俩又回头来提垃圾走了。
下午我去学校上课,路过垃圾堆,看见我写的字被扔在垃圾堆里,“长存天真,水保赤子”白纸黑字格外显目。我很气愤,去三年级教室找他俩要说法,问他俩为什么要把我写的字扔进垃圾桶里。先问张扎母,张扎母说:“我的没扔,还在我书包里。”说着他从书包里拿出揉成一团的白纸,铺开来看,皱巴巴的上面的确是我写的字。我又问魏浩宇,魏浩宇说:上面粘了我们吃的方便面的油了,我就扔了。”又厚着脸皮说:“你明天再帮我写一个,我保证不扔了。”
我白了他一眼说:“你想得美。”他又想来扯我的胳膊,我赶紧跑了。
下午上完课回到住处,把门打开通通风,就坐在沙发上看书,忽然听见门外又点叽叽喳喳的声音。我抬头看,看见几个五年级的学生趴在门边朝我屋里张望。她们看见我在看她们,便一哄地跑走了。我没管她们。过不久她们又回来趴在门边。我她们进来坐,她们就走进来坐在我旁边。我把我屋里的小人书拿出来给她们看(小人书是在学校整理图书时捡回来的)她们翻了翻,觉得不好看,又看到我放在沙发上的《大学语文》,她们问我:“老师,你大学了还在要学语文吗?”
我说:对啊,谁说大学就不学了?”
她们又从我的书里找到一张画有猪头的白纸,她们笑着问我:“这是你女朋友发的的你吗?好丑。”
我笑着说:“自己画的,我还没有女朋友,别乱说。”
她们说:“有,有人说张蜜蜂喜欢你。”
我示意她们闭嘴:“张蜜蜂有对象。再乱说,掌嘴。“又说:“要看书就好好看书,不看书就出去玩。她们胡乱翻了一会书,觉得无趣,就出去了。
我以为她们不会再来了、不一会儿,她们门又带了四五个五年级的同学过来,我害怕她们再进屋乱翻,没让她们再进屋,把门关了,带着她们去学校图书馆看书,他们不爱看书,纷纷离开我,去别的地方玩去了。
第二天中午,魏浩宇和张扎母又带了三年级的七八个男生来到我住处等我开门,张蜜蜂从我门前路过说:“我的天,这是要来抄家吗?”
我走在后面,看到学生有点多,就往后退,他们一群人见了我,立马跑过来围着我,拽着我的胳膊腿往前推。我不走,他们又去我背后推。我跟他们说:“现在张蜜蜂才是你们的老师,你们找她玩去。”
他们说:“她不好玩,你好玩。”
我让张蜜蜂下来把她的学生赶走,她站在楼上幸灾乐祸:“我天天看见他们就头疼得不要不要的,我还没怪你把这个班甩给我,你就受着吧,也该让你头疼一下了。”
我没办法了,只得开门放他们进去。他们有几个没穿鞋,光着脚到处跑,脚脏得不像样(学校从一年级到六年级,不管男生女生,大都喜欢光脚在户外到处跑,有鞋不穿),我跟他们说:“不能把你们的脏脚伸到沙发上去踩,你们先去把脚洗干净。“
他们一个个排队去洗,魏浩宇和张扎母洗完脚就过去烧水,他们从校服里拿出来学方便面,洗了一个大碗自己泡方便面吃。张承平也拿起一个小碗来洗,魏浩宇说:“好好拿,小心摔烂了,要赔。”我听了魏浩宇说张承平,感觉好笑,补充说道:“再打烂一个、一定得赔,一个碗一百块。张承平听说一百块一个碗,手里的碗还没洗就拿回来放着了。
他们七八个男生后面就吃一碗泡面,一人轮着吃一口面,轮着喝一口汤。我看到这情景,想到了高中的时候,我和室友几个也是一人吃一口泡面,一人喝一口汤,这样的友谊,很难再有了,我有些感动。我问他们能吃饱不能?他们说可以。我把我在寺庙里贝赕佛时得的饼干和糖果分给他们吃,他们拿了糖和饼干,每人分了点吃,吃完开始争着洗碗,拖地,倒垃圾。我说:“别再把碗打烂了。”
张扎母把我推开,对我说:“你去里面呆着,我们会很小心的,你放心。”
他们打扫完,我跟他的们说:“我要休息一会,你们就在沙发上看书,不要吵。”
他们见我把里屋的门关着了,就在沙发上打闹。我觉得吵,开门跟他们说:“你们要打出去外面大马路上打,我要睡会儿,下午还要给你们上课。”说完我又回里屋睡觉了。我没睡着,闭目养神。外面一点声音者下没有了,我觉得奇怪,打开门看了看,沙发上空无一人,大门是开着的,他们出去打闹去了。
我顿时又感觉他们挺懂事,挺可爱的。
自那以后,我中午也不敢回去了,怕他们天天去我住处堵我的门,困了就在办公室趴着睡一会儿。张蜜蜂开始还天天中午回去睡觉,后来也不回去了,中午也在办公室睡,我问她为啥不回去了,她没好气地对我说:“还不都是你惹的,你不回去了,你那一群兄弟就天天敲我的门,问我你为啥还不回来,我不开门,他们就一直敲,天天来敲,我都烦死了。”
我听完,中午更不敢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