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的时候,新郎新娘出来敬酒,李老他那一桌每一个人都敬,其他桌就随便了,我祈祷新郎新娘不要过来,他们的确没有过来,我又有些失落,心想:我虽然没钱、但好歹也算个大人了,我也是有尊严的。
我看学生们吃饭都像土匪进村一样,再不抓紧抢一点吃的,就只能吃空气了。我顾不得尊严了,跟学生们争抢起来,才勉强吃饱了。席上还有煮熟的鸡蛋,一人一个,学生都不爱吃,说吃了爱放臭屁,他们把鸡蛋装起来让我拿走。我说:我也不爱吃。”
钟玉兰又嘲笑我说:“老师你都穷成啥样了,还嫌这嫌那的。”
我觉得她在侮辱我,但她的确说得对。
我跟她理论:“我尽管穷,但我跟我不爱吃鸡蛋有什么关系?”
钟语兰说:“有得吃总比没得吃强吧!”
一吃完饭,我就想溜了,多呆一刻都不自在。学生们看我想赶紧跑路,就给我出主意:有人发现了,就说去龙海青家看看。出广场的时候,那一排穿哈尼服的迎宾人员又要递烟给我,我要了几颗糖,在一群学生的前拉后推下成功地走出了广场。走出广场之后,我瞬间觉得广场外的空气是那么的轻松自在。
我去骑车,学生在后面一路跟着,见到我的摩托车后,她们跑上“前把没吃的鸡蛋放在车篮里,又让我站着等他们一会儿。我问他们要去干什么?他们说:我们去给你找点草药,你拿回去,伤口好得快。”
我说:“我不用那玩意儿。”
他们说:那你有钱买药嘛?
我说:“那你们还是去给我找点草药吧。”
他们跑开了,过会儿全都抓了一把草朝我跑来。他们把草放在车篮里,还教我怎么用。我看看一大把草,心想这公多、怕是拿回去喂牛嘛?这得用到什么时候?
我骑车走了,他们朝着我的背影大声喊:“老师,你回去一定要用草药嘎。”我骑下坡到平路上,把车“停下来向他们挥手,他们见我挥手了,又才都散开回广场去了。他们有没有帮我随礼,我不知道。我没好意思再提起这事,因为实在丢人。
我骑车回来,先去我的住处换了一个长袖衣服,再把草药放在桌上,才把车骑到寺庙还给大佛爷了。大佛爷问我有没有吃饭?我说吃过了。我把车还给大佛爷就说要回去了,大佛爷问我:“今天咋回去那个么早,不喝茶了?”
我说:“晚上有点事要回去处理一下。
大佛爷说:“有哈事?不都周末了吗?”
我说:学校有点事。
大佛爷说:那行吧,明天早上过来吃饭,寨里明天会给寺届送饭,我一个人吃不完。
我说:“好。”
回去的路上,想到刚和大佛爷说学校有事,我就暗自发笑。学校没有啥事,只是要回去处理伤口,我怕大佛爷知道了以后,不借车给我了。
下周一再去班上上课,班里的学生都争着要来看我的伤口,我立马想到是海青文这个大嘴巴把我骑车摔了的事给传出去的。我找他上教讲台来问话,他说:“我没忍住就说出去了。”
我摸了模他的脑袋,又轻轻地拍了一下说:“就知道是你。”
一大群男生开始比划我骑摩托车摔倒的样子,给我竖小姆指,嘲笑我连摩托车都不会骑。我不搭理他们。
很多女学生关心我,问我疼不疼?“我说:“有点。”
学习委员拿来棉签和药水帮我擦伤口,我怕她没轻没重的,接过棉签自己擦,然后转身对一群男生说:还是女同学好,你一们都学着点。他们不屑地说道:“你再去摔一次,我们再来关心你。”
我顿时无语了,逮着一个就要踢他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