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尚凉,窗外,雪融,红桃艳艳独灼。
屋内,南惊鸿看着菱花镜。
菱花镜里正在笨拙描眉的小娘子,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宽袖长衫,领口处绣了红桃条纹。虽然年岁不大,但是生的圆润,那红色的褶裙角掩盖了穿着镶嵌南珠的翡翠鞋子。
乌黑的发丝流转而下,两个花苞头,还插着一朵开的很艳的红桃。白皙光滑的肌肤如同凝脂,脖项上戴着绝世透明的宝玉,隐隐流光溢彩。一只白皙的皓腕上戴着碧翠玉镯。
一双如水般的明眸端得十分动人,眼波流转之间,竟觉得顾盼生辉,满室光芒。浅浅的梨涡仿佛是觉得这春天分外美好。
她才十二岁,真美。
十二岁的闺房里红色的装饰很多,她年少的时候最喜欢大红色,还喜欢桃花灼灼,可是到了后来,王宁知喜欢附庸风雅,厌恶她着红色,她就连新婚见他也退却了凤冠霞帔,只穿了一身碧绿色的长裙。
再后来,因为王府提倡简朴,她本身又不好打扮,常年素衣素钗成了习惯,竟忘了当年年少之时的肆意张扬,红妆动人。
她忽然回忆起了十七年后的自己的模样。
她放下螺旋黛的眉石,撑着下巴有些发愣,因为奔波操劳,因为风雨蹉跎,她为了那人操心竭力,呕心沥血十二年,早就容颜枯萎,又为了孩子,多年来一直服用汤药,后来又因为自毁容颜,被囚禁在后院柴房,日日下去,瘦骨嶙峋。形容枯槁,丑妇如此,除了文嬷嬷和两个贴身丫鬟,怕是无人敢靠近。
呵,还想这些干什么?
如今是华国天元三十七年,不是十七年后的嘉元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