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下来，半晌沈雨才主动开口道：“我和颜师姐两年前在坊市一见如故。就算做不成道侣，也该是极好的朋友，难道颜师姐以后不打算再见我了吗？”

颜歌眼圈通红，沉默不语，突然流下泪来。

沈雨登时手忙脚乱，不知该如何是好。

“能不能跟我讲讲，那女孩是什么人？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过了半晌，颜歌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说道。

沈雨目中闪过一丝伤感，摇头道：“缘分一场，不过我只知道她的名字，连她是哪个门派的都不清楚。”

颜歌奇道：“那你怎么会喜欢上她？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

“我也说不清楚，毕竟我只在几年前见过她一面而已。”

沈雨皱眉道，也许百里辉夜已经把他给忘了。

他又隐约觉得她不会这么轻易就把自己忘记。

但这种事谁说得准？

他突然有些心烦意乱，患得患失起来。

颜歌抬起头露出笑颜，心情大好地说道：“这么说，你们早就已经没有联系了？”

沈雨点了点头，看到她心情变好，悄悄松了口气。

“那，我应该还有机会。对吗？沈师弟？”

颜歌看着沈雨的眼睛，鼓起勇气，大胆又真诚地问道。

她说完就低下头去，俏脸上飞起两团红霞。

少女含羞，美丽得像是一个夏日午后的清梦。

沈雨被她大胆的发言弄得有些尴尬，内心却十分感动。

其实如果没有认识百里辉夜，沈雨知道自己也绝不会答应跟颜歌做道侣。

他不是对颜歌没有感觉，相反，从在张翰的庄园里，两人被薛晚晴深渊般恐怖的死亡压迫，颜歌拼命想要帮自己挡下那一指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内心已经对这个少女抱有难言的感情。

沈雨内心清楚，从见到颜歌的第一面起他就对这个善良爱笑的女修抱有十分的好感。

如果他没有那么多秘密，没有神秘男子组织的追杀，也没有那个昏暗山洞里的那一晚..

但如果他没有羽化飞升咒，他如今也许还在炼气六七层挣扎。

每天睁开眼的任务，就是在门派里挖矿赚取灵石，然后换取丹药修炼。

重复着浪费修士生命的每一天。

看不到炼气顶层，筑基更是遥遥无期。

多年以后，他说不定已经忘记了那个叫百里辉夜的女人，他也许会找一个很普通的女修结为道侣，过完这穿越后的，作为一个普通修士的简单一生。

如果那时候，苍天怜见，颜歌万一有幸还能看得上自己的话，他一定会答应颜歌，两人一定也会过得十分幸福。

他会跟颜歌成亲，两人快乐地生活一段时间，然后两人短暂地离开太玄门，游山玩水，享受一下沉闷的底层修士生活的不同一面。

一段时间过后，颜歌也许会为他生下一两个孩子，两个人在很少的祝福声里艰难地将孩子养大。

未来也许充满磨难，因为毕竟颜歌是天灵根，而自己只是一个三灵根的普通货色。

也许会有人不断来找自己麻烦，包括左家和太玄门。

没有羽化飞升咒的自己没有实力去解决这些问题。

两人之间随着时间推移可能也会产生吵闹与争执。

但生活本身就应该是这个样子，沈雨也有勇气去面对这一切。

但这只是如果，沈雨不能选择颜歌。

神秘男子组织的后续追杀随时可能会降临，沈雨短期内还弄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以他们的手段，不会放过跟自己关系亲密的任何人。

他不能选择颜歌，让颜歌承受这种风险。

他不能，也不敢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