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坐马车,一路回了相府,袁络与兰枝步入府内,这还未过二门便被袁不屈的忠心狗腿江福拦住:“大小姐,老爷,他请你去一趟前厅!”
面对袁络无一丝恭敬,反而眼神中带了傲慢仿佛他才是主子一样。
“嗯!”见状,袁络也懒的管只是冷冷应了一声,随即与兰枝往前厅方向而往。
江福见袁络对他爱答不理的模样,心下冷哼,你高傲不了多久,等一下,瞧老爷如何教训你!
步入前厅,便见袁不屈一张脸阴沉着,袁如雪也在其中,袁络心下纳闷这袁如雪刚受了杖责怎么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里?
“父亲!”袁络的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当袁不屈闻袁络声响,顿时怒火中烧,拿过一旁的杯盏就往袁络砸去。
“小姐!”见状,兰枝担心的喊道。
见状,袁如雪心下得意忘形,砸,砸死这贱蹄子,最好让她破相。
“啪”杯盏狠狠地砸在地上,当即便四分五裂,而袁络早在那杯盏快砸在她身上的时候,拉着兰枝往后退了几步,巧妙躲开了袭击。
“你个逆子,胆敢躲!”见袁络躲开了袁不屈心中怒火冲天,那火焰熊熊燃烧,仿佛要将这整个大厅烧为灰烬一般。
目光如炬落在袁不屈身上,并无慌乱,镇定自若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不知女儿犯了何错,惹的父亲动如此大怒,竟不念父女之情,要毁女儿容貌!”
指责袁不屈冷清薄情,不分青红皂白对女儿动辄打骂。
这容貌对女子何其重要可袁不屈却要毁了她的脸,都说虎毒不食子,袁不屈连畜生都不如。
“你还敢问为什么?你今日在赏花宴上,为何对你妹妹见死不救,为何要让她被六殿下杖责,袁络,你小小年纪,心思怎如此歹毒,竟容不下自己的妹妹——”袁不屈目光落在袁络这张酷似云娘的脸,只要一看见这张脸,他便想起,他如今的地位都是靠云娘得来的,心中恨意蔓延,对今日赏花宴上袁络的所作所为,越来越不满
将多年来积攒的恨意,通通发泄在袁络身上。
“呵呵!”闻袁不屈此番言论,袁络冷笑连连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父亲,你可是冤枉女儿了,二妹,她得罪的可是六殿下,你是想让女儿为了二妹,得罪六殿下,让六殿下迁怒于整个袁家吗?”
“看来,二妹比父亲的官位还要重要——”
这番话拥入袁不屈心脉,他被袁络的话,震住,心下盘旋:他可不能因为袁如雪这个女儿,而放弃他多年来摸爬滚打得来的官位。
见袁不屈因袁络一番话,陷入沉思,袁如雪这才明白,在父亲心目中最在乎的是他的官位。
“即便如此,那你也该替你妹妹求个情啊!你瞧六殿下把她打的!”袁不屈怒指袁络,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闻袁不屈此番言论,袁络淡然无味:“父亲,那是六殿下,他在整个齐国一向说一无二,他决定的事,谁敢阻拦,他没有因二妹犯的错,迁怒父亲,也已是法外开恩了——”
早已看清袁不屈真面目的袁络,在心中已掀不起任何波澜。
被袁络这话堵的袁不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责怪的徶了一眼袁如雪,最终却也什么也未说出口。
耐心的对袁络说了一句:“如雪她也是相府千金,是你的妹妹,以后遇到事,多帮帮她,以免她受了委屈——”
袁络猜的果然没错,哪怕袁如雪犯了错,但袁不屈都不忍心惩罚她。
她多么想问一句,她曾经将袁如雪当作亲妹妹看待,可她为何对她如此狠心!
“女儿记下了!”袁络掩下眼底的光芒,应付道。
袁不屈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络儿,这些日子以来,你祖母一直缠绵病榻,吃了无数药也不见好,父亲听闻,若只要前往玉泉寺,诚心祈求灵符便可保你祖母身体安康络儿你身为袁家子孙,理应为祖母身体所考虑!”
袁不屈眼神中闪现出的狠辣,未逃过袁络的眼:“父亲说的极是,但是姨娘和妹妹刚过门也理应为祖母尽一份绵薄之力,不若让她们一块去吧!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她们绝对不能去!”袁不屈闻声,立即反对。
触及到袁络诧异的眼神,他慌忙找补:“为父会选个日子,改日带她们母女俩一块去,你性子一向急躁,若与她们起了冲突岂不是让别人瞧了笑话!”
她眼底闪过一抹寒意,肯定是路上设了陷阱,不然怎么舍不得让那对母女一起同行呢?
她装作为难的说道:“父亲,不是女儿不想为祖母尽孝心,可娘亲身边也需要人伺候,据女儿所知,这求灵符只要至亲都可以去求,父亲作为祖母的亲生儿子,多年来,一直都没有在祖母跟前,尽过孝心,若父亲亲自去玉泉寺为祖母求灵符,祈求平安,那传入百姓耳中,定会对父亲的名声大为褒奖!与你的官声也有益!”
袁不屈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逆女刻意搬出要守在云娘身边伺疾,根本就让他无法逼迫。
若是她将此事宣扬出去,岂不是就彰显的他不顾发妻了吗?
他向来在外头落了个对染病夫人不离不弃的好名声,就连皇上也对他的痴情赞誉有加。
可不能毁在这逆子身上!
他眼底闪过剧烈挣扎,暗自盘算,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到时候对苏苏母女多加保护就是。
先将逆女的画像给贼首送过去,让他务必不能抓错人。
想到这里,他就缓和了脸色道:“就按照你说的,让苏氏母女也跟着你一起前往玉泉寺明日一早便出发!”
“女儿明白!今日赏花宴上女儿也累坏了,便先回院子休息了——”话落下,袁便络便带着兰枝出了前厅,往清心苑方向而往。
见袁络离开,袁如雪询问道:“父亲,是想在那袁络去玉泉寺的途中,下毒手?”
不得不说,袁如雪惯会看人心,直接戳中了袁不屈心中所念。
袁不屈徶了袁如雪一眼,算是默认,一见袁不屈如此神态,袁如雪心下有些不安:“父亲,若是明日被袁络躲过了那一劫,那该怎么办啊?”
“你无需过问,我会想法子的,你只需要记住,过不了多久,你会成为这相府唯一的嫡女!”
袁不屈沉声道。并未将计划告诉袁如雪。
“女儿明白!”
——
夜半三更,有一道人影悄然从袁不屈的书房离开,他的手里赫然正拿着一副画卷。
他刚刚跑到门口,黑暗之中,也不知道踩到了什么东西,直接摔了个大马趴。
手里的画卷也骨碌碌滚出去老远,惊得他急忙去抓回来踹进怀中。
直到他的背影消失之后,紫瑶才从暗处出现,拿着手中的画像疾步往清心苑方向而往。
将画像交给袁络,画像握于掌中,嘴里低喃: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隔日,两辆马车停在相府门口。
今日袁络日兰枝为她梳了高高的刘海,遮挡住了那绝美的容貌,由兰枝搀扶着上了马车。
随即便见苏姨娘和袁如雪姗姗来迟,她们今日都是盛装打扮,仿佛不像是去寺庙烧香祈福的,反而像是参加宴会的。
今日的袁如雪穿了一袭淡蓝色长裙,衬托出那绝美的小脸美艳倾城。
她娇娇柔柔的声音更是犹如珠子落进玉盘,清脆悦耳。
“大姐,我们今日一块去寺庙为祖母求灵符,祈求安康,妹妹便和姨娘坐后面的马车吧!”
袁如雪恭敬行礼道。仿佛是真心对待袁络一般,也唯有袁络方得知,袁如雪心中的那些小算盘。
端庄得体的礼仪,引来附近百姓的称赞:“瞧瞧,这位相府小姐才更像相府嫡女,进退有度,雍容华贵!”
“就是就是,哪位袁大小姐啊!据闻自幼是在乡下长大的,粗鄙无知,连礼仪也都不精通,仗着当今太后的宠爱,横行无忌,一点官家千金的样子,都没有!”另一人应付道。
“也不知这太后是怎么想的,偏生的对这草包大小姐,另眼相待!”
“小点声,议论皇亲国戚,那可是大罪,轻者流放,重者斩立决!”
苏姨娘听了这些话别提多得意了,她可享受这种被人夸赞的感觉。
她伸手悄然扯了扯袁如雪的衣裳道:“雪儿,听见没,他们可都夸奖你呢,看来咱们这趟出门还真出对了!”
袁如雪小脸上划过一抹羞意,她急忙提醒:“娘,咱们赶紧出发吧,以免前头那位再胡乱闹腾!”
苏姨娘冲着众人挥了挥手,这才坐上马车。
而此刻马车内,兰枝的脸垮了下来,不停的絮叨:“那二小姐算是什么东西,她如何能与小姐相提并论,明明小姐才是相府嫡女,可偏生要被她抢了风头!”
袁络抬首看向兰枝,这丫头,与上一世一样,自袁如雪入府,便对她不太友善。
“兰枝,别生气了,且让她们得意吧!她们可得意不了多长时间的,你有这絮叨的功夫,还不如多为我剥几盘瓜子吃!”声音细细碎碎传入兰枝耳中。
一边磕瓜子一边看戏,那才好玩呢!
兰枝闻此番言论,心下疑惑与不解,虽心中疑惑,但手中也未停下,一直在剥瓜子,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奴婢瞧着那对母女就来气,笑的跟个孔雀似的,太引人注目,生怕别人不认识她们一样!”
“这些话你也只能在我面前说说,千万不要传到那对母女耳中,她们可是父亲的心头宝,如果父亲得知了,定然不会饶你的!”袁络接下兰枝递来的瓜子,塞进嘴里,一字一顿提醒道。
“奴婢明白,小姐请放心!”
兰枝也不是个蠢的,自然是看得懂小姐的心思。
“嗯!”
袁络抚了一下兰枝的小脑袋,回忆往昔,上一世,兰枝的下场她就那么血淋淋的倒在她面前,她却是无力挽回。
如此一念,心下打定主意,此生定会护兰枝平安顺遂。
这时候,疾奔的马车突然停下了,紧接着外面就传来车夫担忧的声音:“大小姐,前边上山的路被山石堵住,咱们只怕要另寻小路赶往玉泉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