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换作以前,一旦袁不屈动怒,云娘便会如上蹿下跳的猴子一样,立即上前讨好他,可如今的云娘对袁不屈已无以往的那份情意。
深吸一口气,或许父亲他说对的,袁不屈,他非她的良人,难怪父亲,不让她将身世告诉袁不屈,那是因为袁不屈他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若得知,她是方家的骨肉那么,按照袁不屈的个性,必定会借此攀上方家——
“袁不屈,你有种便休,我与你之间早已没了当年的感情,你以为我还想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相府待——”云娘怒目圆睁,怒指袁不屈,愤愤不平的说道。
积攒多年的怨念,仿佛在这一刻全部都激发出来。
“你——”见状,袁不屈胸中怒火中烧,眼神中快要喷出火焰来一般,以往见了他满含神情望向他的那个女人,竟变的如此淡然无味。
他如果敢休云娘,他早已休弃了她,可因为顾念着当朝太后,还有府中老夫人的面子上,他,并不敢有如此作为。
袁如雪目光在袁不屈和云娘身上徘徊,急忙上前规劝:“父亲,你别责怪母亲,毕竟女儿也未在母亲身边侍奉她对女儿不熟悉也在情理之中,你让女儿劝劝她,好不好?”
闻袁如雪此番言论,袁不屈恼恨的拂了拂袖子,随即坐在一旁的春凳上,那面上一直阴沉着,极其难看。
袁如雪替云娘盖了盖被子,凑近她耳垂低声细语道:“你应该比谁都要清楚,你那蠢货女儿是有多么的愚不可及只要我入了府,便不会给她好果子吃,这样吧?我给你个机会,只要你认下了我,从今往后,我就当她是我的亲妹妹,不会为难她,也断然不会使手段去迫害她——”
“孰轻孰重,你应该分的清!”
这声音中蕴含着浓浓的威胁,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
云娘气的浑身发抖,连呼吸也变的急促,眼神中闪现出不安和恐惧,不言而喻。
阿络,是她最放心不下的不得不说袁如雪的那番言论,直接戳中了云娘的心,顿时间让她感到了惊恐万状。
就在云娘惶恐不安的时候,袁如雪不耐烦的催促道:“母亲,这药可要凉了,如果在不喝的话,那可就没效果了——”
闻此番言论,云娘闭口不言,虽未回应,但也不似方才那般紧咬唇瓣。
袁如雪眼神中闪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只要这药一喝下,那么她便可名正言顺成为相府嫡女,这身份也会水涨船高参加选妃宴必定会成为太子正妃。
眼瞧药快喝下的那一刻,就在袁如雪得意忘形之际,厢房的门被大力踢开。
“砰”的一声响动,让房内的袁不屈吓了一跳,而袁如雪也被震了一下,药勺顿时滑落在地,直接掉在地面上摔了个粉碎。
回过神来,看向门口,便见那身着白衣的绝美女子,手持红缨枪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袁络仿佛那从天上降落的小仙子一样,美的动人心弦。
见此场景,袁如雪妒恨交加,双眸猩红,死命瞪着袁络,心下腹诽:若早知袁络有如此美貌,就该提前将那些毁坏身体的药,放进她的饭菜里。
而如今——
她还未在相府站稳脚跟,若要毁掉袁络这草包恐怕难如登天。
袁不屈率先反应过来,厉声呵斥道:“逆子,你这是要干什么?拿着红缨枪,是想杀了谁?站在你眼前的可是你父亲和你妹妹,你这不孝子孙——”
本对袁络憎恨非常的袁不屈,如今瞧见了袁络手持红缨枪那英姿飒爽的模样,隐约间瞧见了当年在战场中冲锋陷阵的云娘,心中积攒的恨意,也逐渐上升。
“亲妹妹?”袁络迈着轻快的步伐,缓缓步入房内,张狂挑眉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父亲,对这亲妹妹这字,是否有什么误解,她可不是我阿娘肚子里爬出来的种,她,不过只是个姨娘生的贱种罢了,还没资格当我的亲妹妹——”
眼神徶了袁如雪一眼,那眼神中蕴含了鄙夷与不屑。
此番言论,刺入袁如雪心脉,她攥紧拳头,隐忍住心中的愤恨心下对袁络是恨之入骨。
如果——
不是袁络的母亲,那么她的母亲,也不会是个见不得光的外室,而如今,她也不会只是个低微的庶女,这都是她们母女毁了本该属于她的一切。
竟还敢在她面前,如此张狂放肆,是谁给她的胆子。
袁不屈着实没想到袁络是这么的蛮横无理,油盐不进,猛然回想起,这袁络不是去接受铺子了吗?为什么还会如此巧合的闯进来,破坏认亲。
逼问道:“你没去药铺交接?”
闻此番言论,袁络轻蔑的目光如炬落在袁不屈身上,讥笑道:“就那点小事情,还让本小姐亲自跑一趟?那未免有些太小题大做了吧?本小姐可是让兰枝拿着令牌,全权办理了——”
“轰”此番言论一入耳,袁不屈脑袋猛然炸开,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他这是又赔了一间药材铺子,也没将事给办成。
铁青的脸,阴沉了下来,强势道:“袁络,今日不管如何?我都要如雪过继在你母亲的名下,你在阻拦,也改变不了这事实!”
“啪”的一声,袁络手中的红缨枪直接砸在袁不屈面前的桌子上,顿时桌子便四分五裂,这下可把袁不屈吓了个半死,半响也未回神,袁络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可以啊!今日你但凡敢将袁如雪记在阿娘名下,我便立即拿了入宫令牌,去寻皇祖母,请皇祖母支持公道,若是让皇祖母得知,你如此薄待与阿娘,你认为皇祖母会如何对待你,我奉劝父亲,你最好想想清楚,以免悔之莫急——”
“你这逆子,胆敢威胁你父亲!”袁不屈虽心下惊恐万状,身子也在止不住在颤抖,可,他是不会在袁络这小辈面前,失了颜面。
于是拿出父亲的款来以此压下袁络。
“女儿,这都是实话实说,如果父亲执意如此,那么我们便拭目以待!”
袁络清冷的声音传入耳畔,眼神冰冷,让人感觉一股寒意瞬间席卷而来,让人不寒而栗,胆战心惊。
“络儿,你妹妹雪儿,她惯是个乖巧听话的孩子,你阿娘也是极其喜欢的紧的,你若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她——”袁不屈极力压下心中的憎恨,勉强换上一副温和的样子,映入眼帘,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
或许,对袁如雪,袁不屈是真心疼惜吧?
如今——
袁不屈很明显将这难题抛给云娘,他可不信一向视他如命的女人,会违背他的意愿。
当年——
也是因为他,云娘才会披甲上阵抵御敌军,建功立业,只为他的仕途铺路,她做的那每一件事,都是因为他——
她,爱他,爱的那么卑微,怎会说放弃就放弃。
袁不屈眼神中蕴含着威胁,让云娘心中那残存的爱也消磨殆尽,只剩下淡然无味。
她的心在微微颤抖,袁不屈,他是真的会——
云娘险些是要答应下来,可当她瞧见袁络那双复杂又倔强的双眸的时候,硬生生的咽下,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我这辈子,也唯有阿络,一个女儿——”
“我不可能,认别的孩子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闻声袁不屈气急败坏,猛然抬手要挥一巴掌呼在云娘脸上,可鼻尖却被那红缨枪给吓住,怒目圆睁,怒斥:“袁络,你这逆子,是想弑父?你这不孝子孙,就不怕遭受五雷轰顶——”
“哼!父亲,你为了苏姨娘,与祖父针锋相对,恶言相向,逼的祖父一大把年纪,离家出走,如今生死不明,你如此不尊不孝的儿子,都不怕五雷轰顶,我又何必担心!”袁络讥笑的模样,映入眼帘。
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
袁络此番言论,很显然是将袁不屈给气坏了,瞧他那脸唰的一下变的惨白,直接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便离开了牡丹苑。
他,是真的不敢在待了若在待下去,他会被袁络那逆子给气死。
袁如雪尾随其后,满眸惶恐不安,声音细细碎碎传入耳畔:“父亲,这怎么办啊?马上也要到选妃宴了,若女儿以庶女的身份参宴,介时,恐怕很难成为太子正妃——”
袁不屈的心仿佛进入油锅中一般,他人生中从未像今日这样憋屈过啊!
以往在府中,他说一不二,他仿佛便是天无人敢顶撞他。
而如今——
苏姨娘入门,那袁络的反骨也被激起来了,闹腾的他,几天几夜也没睡好。
明明三月前,接袁络回府的时候,她谨小慎微,处处讨好他这个父亲,可如今——
她竟敢当众顶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