朴刀刺进张贺文的心脏里,余白杭转动手腕将朴刀转了一圈,抽出刀来,鲜血洒满了桌案上的金樽盘盏。张利广缩着脖子,被捆住的手脚使劲向后挪着,他不想像哥哥一样的惨死,那就给你个痛快。
余白杭反向握着刀柄,轻轻一拂过,却深深刺在张利广的脖颈上。
转身。
“把那几个帮闲爪牙都捆好了带聚义堂去,柳展,带孩子们收拾东西去,赶紧离开这里,要快!”
柳展带孩子们出去,刚刚杀人的过程她就挡在孩子们身前,不让他们看到。这夜,是她十六岁的生辰,明明也是个孩子,却在今夜好像一下子长大了。
余白杭走到刘诚身边,朴刀还滴着血。
“再给你打一把新的,这把,明日当作呈堂证供,全都记下来了吗?”
刘诚这些日子在玉楼春的所见所闻实在是罄竹难书,他都按照余白杭的指示,一字不落,记录成册。
“明日,你一定要帮我拦住聚义堂所有兄弟,今天在玉楼春的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一定一定要把你们全部摘干净,什么原因我告诉你了,你可千万要帮我办到。”
刘诚劝过老大了,没用。余白杭此时的侧脸,坚毅而平静,刘诚只有咬着下唇,用力点点头,“我明天一定把兄弟们控制好。”
“尤其是柳展,我真的很怕她明天去府衙上闹,你千万要好好盯着她。”
但踏出玉楼春的正厅,余白杭和刘诚看着柳展组织孩子们井然有序地一个个走出大门上了马车,他们曾经,也是这样一夜成长的啊
公堂之上
邱英手握着张家兄弟的宗宗罪状,手背上不自觉地青筋暴起。
“把玉楼春余下从犯全部带上来!”
张林王许等人押着昨夜聚义堂在玉楼春抓获的六名从犯,就是孩子们口中的“老师”。六人均参与了虐童、猥亵、奸污行为,看到张家兄弟的下场,也都供认不讳,积极道歉希望减刑。
邱英看着几个犯人的脸,又不得不想起来刘诚的证据里所记载的可怕画面。
邱英下令,“戴上枷锁镣铐,坐在囚车上绕杭州城一圈,押送至岳庙,跪于岳庙前三天三夜,无条件接受市民的唾骂。三日后押至大牢,待推官定罪量刑。”
六个人被押送下去之后,该是审余白杭的时候了。
邱英坐回官椅上,舒了一口气,“余白杭,玉楼春案张氏兄弟的确是十恶不赦,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你杀了人,还是要量刑。”
“我凭什么偿命?”余白杭这话一出,陪审市民也沸腾了。
“就是,余小爷是为民除害,他凭什么偿命?”
“张家兄弟死不足惜,余小爷可是救世大侠!大人您怎么能将张家兄弟的命和余小爷的命相提并论啊!”
邱大人一记惊堂木,“什么糊涂话,难道生命还有高低贵贱之分了?余白杭,你打着正义的幌子为了救人而杀人,这跟张家兄弟有何区别?都一样是践踏别人的生命!”
余白杭直起身子,“我不认为生命都是平等的。穷命和富命平等,女人的命和男人的命平等,可坏人的命和好人的命就是不平等!而且我当然是有判断力的,我又不会去杀小偷小摸的人,我杀的都是十恶不赦害人性命的,不然我怎么只杀了张家两兄弟,我还手下留情了呢!”
邱英疾步走过来,一脚重重踢在余白杭的左肩上,声音都嘶哑了。
“什么时候杀人成了伸张正义了!你们的三观呢!这还不是双标吗!余白杭,你有什么可理直气壮的?公堂之上无视法规法度,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凭什么给别人量刑?”
这一脚踹的,余白杭都倒在地上了,手被捆着,爬起来还挺费劲呢。
“邱含章!你怎么不分是非黑白呀?你刚才看了厚厚一本的证据了吗?怎么还需要我解释啊?张家兄弟带给孩子们的伤害是无法修复的,他们当中最小的才六岁,你让她们怎么活?如果是你的女儿呢?难道这些坏人不应该为孩子们偿命吗!”
公堂之上大呼小叫邱含章?余白杭你不想活了吗?
都快忘了今天的报案人了,刘嘉又在一边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