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鹰见她不说话,生怕她真的一冲动就跟陌生人走了,“麦穗啊,你可别傻啊,别以为那城里就比咱们河湾村好。前年我伯伯家的青丫不就被这路上的马车带走了吗?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呢,也不知道是被卖了还是被害死了。你可不能再走这条路了啊!”
“可是,回去之后就要被逼着嫁人,我还不如死了好呢!”
余鹰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她脖子上的白布,知道她说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便打着哈哈笑道:“你这丫头,性子怎么这么急呢?我以前听余雀说你很老实,总是被欺负,可现在看来,她实在枉称你的好姐妹。我估计谁要敢欺负你,你肯定会加倍给他还回去的。有这样的胆量,你还怕什么麦青山、赖蛤蟆?了不起到时候把那赖蛤蟆再往水里拉,我就在水下帮你扯着他的腿,把他淹死算了!”
麦穗被他夸张的语气逗得一笑,“杀人可是要偿命的!余鹰哥,你敢吗?”
余鹰突然做了一个鬼脸,“你不知道吗?咱们河湾村向来有水鬼的传说,到时候全都推到水鬼身上,谁也赖不着咱们。”
麦穗被他逗得这么一笑,人也轻松了些,“好吧,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总有解决的办法的!”
“这就对了嘛!”余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丫头劝回头了,他从背后的篓子里提出一串小鱼,“这些你拿回去,洗剥干净了用小火焙着吃,可好吃了!余雀每次都能吃掉一大盘。”
“算了,给余雀带回去吧,我拿回家也吃不到嘴里。”麦穗可不想把这些鱼送给麦青山和徐二丫吃。
余鹰愣了愣,想起余雀跟他说过关于麦穗家里的事,叹了口气,又把鱼放回去,“那我回去弄好了,让余雀给你拿来,你带到外面吃吧!”
“嗯!”
回到麦家,麦青山已经回来了,徐二丫正和他说麦穗的事,担心她这么跑出去,又到哪里去寻死了。
麦穗正要推开院门,突然听见麦青山愤怒的声音,“这就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老子养了她那么多年,这会儿好不容易养大了,能换点酒钱了,又是寻死又是逃跑的。等她回来,看我不打断她的腿!”
徐二丫紧张地说道:“你小声点,麦穗不是咱们亲生的,这事儿除了咱们夫妻,谁也不知道。你吼这么大声,让人听去了可怎么办?”
“被人听去了又怎么样?”麦青山嘴硬地回道,不过声音却小了很多。麦穗把耳朵凑到门缝里,想要听清他们夫妻俩的说话。
“虽说不是咱们亲生的,但也养了这么多年,平日里你老不在家,我又生了宝儿,有她在,好歹有人能给我帮把手。她要实在不喜欢那赖蛤蟆,咱们就再另外给她寻摸亲事,反正彩礼钱少不了咱们的就是了。你老是这么心急做什么?把她逼走了,咱们竹篮打水一场空,又有什么用呢?”
“你个妇道人家懂什么,我让她嫁给赖蛤蟆,自有我的道理。”
“什么道理?”徐二丫哼了一声,“还不是牌桌上那点事。你是不是又去向他借钱赌牌了?”
“哎,你今天胆子大了啊,敢过问我的事情?男人的事情,是你女人能管的吗?赶紧给我炒俩菜去,我今儿跟赖蛤蟆喝酒没喝痛快,还得再喝两杯!”
“赖蛤蟆都喝得掉进河里了,你还喝?”徐二丫嘟嘟囔囔地说了两句,还是乖乖去厨房忙活去了。
麦穗悄无声息地退了两步,然后撒腿往另外一个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