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照透蓝色海洋,水面平静如镜,水下沙石游鱼一眼看透。
这时,另一艘船上,一群人忽然咋咋呼呼地呼喊起来。
有人捞上一条脑袋巨大眼睛小小的深绿色的鱼,这是一条深海鱼,没人知道它的类型,战士们都很热情,讨论个没完没了。
汪铎望了过去。
在他这个魔鬼教练的训练下,战士们难得快乐。
马上就要经历一场恶战,也不知能有多少人回去,马革裹尸,壮志未酬,是多少英雄的遗憾。
想到这里,他很罕见地没有呵斥对面保持纪律。
大军刻意放缓了速度,天色暗下来后又扬起风帆加速行军,因为有海图帮助,很轻松地穿过了暗礁遍布的海域。
如果没有这份海图,恐怕得折损大半船只。
眼前一切都如桃白白所示,这让桃大道多了几分信心。
午夜时分,在皎洁的月光下,一座山峰起伏的海岛由远及近,影影绰绰,逐渐显露出轮廓,估摸着有二十余里长。
“血哭岛到了!”
休息了一整天,战士们精神振奋,战意昂扬。
汪铎和桃大道开始制定登岛作战计划。
“我们在海岛北部,照你提供的海图,眼前这座山因为易守难攻,无人值守,是最难进入,也是防御力最为薄弱的地方。”
“不错。”
“海岛方圆二十余里,如果围着出海口,守着帆船,不出三个月,不费一兵一卒,他们不打自降。但现在万事求速,就得换一种攻打策略。”
“求取功名宜早不宜迟,围城困贼这种游戏太过无聊。”
汪铎又说道:“虽然会有战损,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这场战斗会很快结束。我们登岛后,先派出斥候兵侦查敌情,大部队紧跟其后,翻过这座山,再走两里地,穿过密林,便到达敌人的巢穴,到时大军分三路进去,来一个瓮中捉鳖。整个作战计划很明确也很简单。”
“等会儿你玩你的,我玩我的,那些杂鱼犯不着我来出手。未免浪翻天警醒,我率五十名猛将去突袭浪翻天,一旦抓住匪首,他们投鼠忌器,肯定军心大乱。”桃大道说道。
“你知道浪翻天的住所?”
“那是自然,如无意外,浪翻天一定藏在那里。”桃大道目光灼灼,“我很渴望这一战,这将成为我的正名之战。”
汪铎听出了桃大道言语中透露的自信。
“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样,我派一百名战士随你前去。我们率先发难,你那边拖住浪翻天,就算一时拿不下也没有关系,不要让他逃走,大部队随后就到。不过,那浪翻天的人头,还请务必留给我。”
“一言为定。”
船从北侧驶入,桃大道的队伍轻装简从,和斥候军一样迅捷。翻越大山过程中,队伍发现了几个路障,一一被斥候兵看破并拆除,并未发生减员。
这也让队伍有些轻视对方。
“这些路障也太简单了。”
“海盗是杂牌军,不善陆战,也不懂布置陷阱。”
“我赌这一场战斗打不到天亮。”
翻过大山,两支队伍分头行进。
血哭岛共设两处营地,一处是大本营,另一处是浪翻天的居所,两处相隔数里。
海盗王浪翻天不近女色,长期独居,更奇怪的是,他严格下令,住所外不设守兵,连巡查队伍也不能靠近。
桃大道听桃白白这么说时也很吃惊。
啥意思?艺高人胆大?
要知道白泥城长期备战,人人练武,桃大道是更是尖子中的尖子,他的武功放到全国,也是妥妥的二流高手往上。
一个落草的穷酸海盗仗着地势之便,做一些偷偷摸摸鸡零狗碎的事,能有多大能耐?
他故弄玄虚,就是为了营造一种神秘感,好叫来犯之人心态上先输了几分,然后仗着地势之便,设下无数陷阱,阻击敌人。
陷阱是啥?陷坑?地刺?悬木?暗箭?这些对普通人还有点用,高手又不会站着不动。
想到这里,桃大道冲一旁的草地啐了一口,嘴里骂道:“缩头乌龟!看我今天怎么戳破你的龟壳!”
乌云遮蔽了半边天空,路上一棵棵巨木犹如笼盖,一行人戴月而行,不久之后来到一座石堡前。
从山顶下望,石堡占地不大,笼罩在一片密林中,没有什么特别。
这便是浪翻天的巢穴。
房子周围积雪一平如水,很久都没人清扫,院子里稀稀拉拉几行人踪。
很符合预期。
桃白白这小子的情报还挺准。
海盗们闲散惯了,断然想不到会有人穿过激流和陷阱摸到大本营来,整个小岛安安静静,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
一百人埋伏在高地,以草覆面,摩拳擦掌,等待令下。
桃大道望着石堡,门口篝火熊熊燃烧,证明堡内有人逗留。
桃大道眼神逐渐火热,然后望向场间战士,个个训练有素,眼神坚毅,身形健壮。
很多人都是他亲自训练出来的,大家同心协契,配合度极高。
拿下海盗王易如反掌。
“走。”
桃大道心中一定,伏低身子,率领众人从围墙四周跃入。
顿时响起一片脚踩细雪和枯枝的沙沙声。
没有遇到阻拦。
果然不设守卫。
桃大道施展轻功,足尖轻点,几个纵跃便掠过雪地,跨越前院来到门口,轻轻一推,很意外的,门没有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