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楼空的宅子,皎洁月光下依稀能看到落叶满地,杂草丛生,李霜婵最爱的月季已经长疯,枝条胡乱蔓延,花却开地零零落落。
李霜婵在院子的石凳上小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前往秦香珠的院子,两人的院子紧紧挨着,就隔了一道海棠门。
那日秦香珠去世子府,隆重打扮了一番,又因时间紧,所以出去的人是漂漂亮亮,屋子里却是乱乱乱。
这就是娘亲的风格。
李霜婵苦笑着一声,便动手整理梳妆台,还有散乱在屏风和床上的衣裳,随着梳妆台越来越整齐,衣裳也一一放到该放的位子,李霜婵的思绪也逐渐冷静下来,理智逐渐回来。
所有伤感难过愁怨的情绪此刻都无济于事,唯有去找真相,才能给自己和娘亲一个交代。
那日她在店铺里,等到快要打烊,也没等秦香珠回来,却等来了急冲冲的阿言:“秦老板在世子府失足掉进莲花池,人,人没了。”
这话乍一听便是天雷滚滚,可又那么好笑,因为秦香珠的水性比水牛还好。
甚至李霜婵会水,也是她教的,区区莲花池怎么可能淹死她?更让李霜婵无法接受的是,见到秦香珠的时候,她的脸上居然有数道伤痕,李霜婵只能看凭着大致的轮廓和耳后的痣来确认是秦香珠本人。
对于脸上的伤,阿言和世子府里其他的下人是这么解释的:“正直初春,池子里的冰并未全部化开,秦老板在水里挣扎时,那冰就把脸给划伤了。”
哼,世子府,王谦南,且等我养好了卷土重来。
回到自己的屋子,李霜婵拿出那个药瓶,她完全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喝,心底多少有点不敢。她怕自己喝完不但身上奇怪的毒没解,反而也成一个怪人,也太冤了。
思来想去,她准备把药先放一放,明日去找个大夫仔细看看再说。
在窗前坐着看了好久的月亮,李霜婵才起身躺床上去,没一会儿她的呼噜的就响起来了。
而她房梁上的一道黑影,正如黑色夜猫一般,灵活地跃下,又轻轻走到床边注视她好一会儿,才从窗户翻了出去。
黑影一下隐入夜色,就好像他从未出现过一样。
屋子里的呼噜声戛然而止,李霜婵睁开眼睛,一下坐了起来,心口一阵打鼓,着实有点害怕,那黑衣人若是再不走,只怕她的呼噜就打不下去要露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