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谢韫敲响了红雨阁的门。

里面响起清冷一声：“谁？”

谢韫推门而入：“是我。”

凌霜坐在桌前，她只是抬头看了一眼：“谢大人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谢韫自然而然的坐到她对面，犹豫后才道：

“你这样叫我是还在生气？上次的事是迫不得已，回到谢府后我也依旧失魂落魄……如今你既然已经回来，就不要再耍小脾气了。”

凌霜闻言放下手中医书：“小脾气？”

“如果不是我命好得人所救，恐怕就再也回不来了，这样有关生死的事也算小脾气？我不欲再与你计较其他，但这件事是黑是白，是非对错你也应该明白。”

谢韫有些维持不住表情，他在秦婉约面前一向是被人捧着哄着，哪成想凌霜一点都不在乎他的颜面，专让他难堪。

谢韫道：“算了，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和你商量。”

“是婉约进门的事。”

凌霜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婉约从前是青楼女子，没过过好日子，现在她嫁进谢府，我想给她该有的脸面，所以打算十日后风光大娶。”

凌霜冷冷一笑：“若我不同意秦婉约进门呢？”

她是谢韫的正妻，在外生死未卜之际谢韫就已经把人迎进门了，还想风光大娶。

传出去她岂不落得满京人笑话？

“霜儿，”谢韫皱眉：“婉约是恬静性子，不会影响你在谢府的生活，你为何不能成全她？”

凌霜看着他：“我不是不成全她，只是觉得谢大人办的这事实在丢人，传出去恐怕让人觉得宠妾灭妻，乱嚼口舌。”

谢韫已经有了些不耐烦：“我意已决，婉约我是一定不会辜负的。”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我是来——”

谢韫一顿，他总不能说自己是没钱办酒席需要她的嫁妆吧？

他本意是哄的凌霜高兴点，按她那个无脑又喜欢自己的性子没准就乐呵呵把嫁妆单交给他了呢？

没想到这才不见几天，面前这人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谢韫企图让凌霜同情：“婉约她别无他求，只求能安安稳稳的生活下去，你若对她有什么不满，尽可以和她好好说，实在不行你训斥她两句，当家主母的话她总要听。”

没成想凌霜却鄙夷的看着他：

“我为什么要去刁难她？我现在不满的是你，谢韫。”

“她想为自己谋出路我理解，一个女子想要过上更好的生活我也能懂，我是鄙视你明明有妻子，却还在外面瞒着妻子与其他女子暧昧不清，甚至置妻子于不顾就能轻易舍弃。”

她已经彻底看透这人了，多年的夫妻情分都能不顾，原身性格再差，也是真心实意的爱着谢韫，为谢家付出过。

而面前这个男人想要的，只是原身的嫁妆。

谢韫有些愠色，他起身：“那天我是别无选择才抛下你，难道你要我置其他人的性命于不顾吗！”

他有些嫌恶道：“我都已经不计较你在外这么多天不归家，你一定非要纠结不放吗？”

凌霜懂了，谢韫真听进了秦婉约的话，觉得她被做了些什么。

谢韫接着道：“我今天也不是专门来与你吵架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红雨阁。

凌霜见他离开，松了口气。

耽误了她这么长时间，差点就要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