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煌起身,聂小倩顺势抱住他的胳膊,朝自己家中跑去。
感受着胳膊上传来的触感,姜煌瞥了聂小倩一眼。
这丫头,这么大的事怎么不早说。
对于去聂家的路,姜煌早已门清,搂着聂小倩的腰,在一声娇呼之中翩然而去。
只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前往长生居取针灸药石。
松陵镇并不大,也就三千多户,两条街纵横交错,姜煌拿好医箱,带着聂小倩拐了几个弯,就来到一座繁华的府邸前。
聂家并非官家,只是一介商贾,故而大门高悬的牌匾写的是“聂宅”,而非“聂府“。
带着聂小倩进了聂家府邸,沿途的家丁侍女纷纷打起招呼,喊着:“大小姐,姜大夫。”
姜煌点头示意,脚步如风,来到最里面的主卧。
一位头戴平顶圆帽,穿着绛紫员外袍的清瘦中年人面色焦急的站在门外。
这便是聂小倩的父亲,也是长生居的老板,号做聂远。
整个松陵镇共三家医馆,其中两家是聂家的产业,说的上一声富甲一方。
平日乐善好施,口碑良好,兼任松陵镇里正一职。
瞧见姜煌来了,聂远好像找到了主心骨,上来就握紧姜煌的手,眼中含泪:“贤侄啊!贤侄!你可要救救我家娘子!”
在他看来,姜煌能够帮郭北县度过那场瘟疫,简直就是在世医仙,无所不能。
“伯父稍安勿躁,自当全力以赴。”
姜煌点了点头,绕过聂远,来到里屋,进来就闻到一股浓郁的檀香味。
里屋摆设颇具古韵,一套檀木桌椅,后面摆放沉木香案,供奉千手观音,香炉中插着三根檀香,二长一短,烟雾缭绕。
香味就是从这里传来。
姜煌朝内走去,入眼一张梨花木大床,有一位身穿华服的美妇人躺在床上,惨白的脸与聂小倩有六分相似。
此人便是聂母,名唤沈念秋。
她鬓角细密汗珠如雨水落下,打湿了鸳鸯枕巾。
双手牢牢握住心脏位置,青筋凸显,嘴角无意识的抽动,似乎昏迷中也难掩分毫疼痛。
“伯母此般症状持续多久了?”
中医讲究一个望闻问切,姜煌找了个椅子坐在床前,一边把脉一边开口询问。
行医多时,姜煌总结了一套十问歌。
一问寒热二问汗,三问头身四问便,
五问饮食六问胸,七聋八渴俱当辨,
九问旧病十问因,再兼服药参机变,
妇女尤必问经期,迟速闭崩皆可见,
再添片语告儿科,天花麻疹全占验。
询问了其中几个要点,姜煌心中已经做出判断。
“聂伯父,伯母近日是否出过远门?”
收回双手,姜煌询问。
“未曾。”
“伯父,事关伯母安危,请勿隐瞒。”
姜煌身姿巍然,威严自现。
“有的有的!”
聂远似乎想起了什么,慌忙解释:
“前几日,阿秋会同三两闺中密友,前往兰若寺朝拜,回来跟我说在兰若寺后院遇见一棵巍峨龙血树,高耸入云,枝繁叶茂,挂满了红色缎带。
僧人解释,说后院一般禁止外人入内,今日广开庙门,夫人们可入内朝拜圣树。
但需诚心实意,不带杂念,而后圣灵自显,心想事成。”
说到这里,聂远深深看了姜煌一眼,平日里笑呵呵的中年人,此时却老泪纵横,涕泗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