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两银子我收了,这个朋友也交了。
姜煌自然并没有离开松墨镇,一路问询,来到了镇子西边。
看着府邸上挂着的“松墨学堂”牌匾,姜煌径直走了进去。
还没进院子,就听到朗朗的读书声。
迎面走来一个续着短须,身着浆洗发白的长衫、面容清癯的夫子,手里拿着戒尺,看到姜煌神情不悦,呵斥道:
“你是哪个先生的生员?讲学时间在这里乱窜什么?还不回去!”
“先生,我非这里的学子。”
姜煌应答:“我是来这里调查学子失踪的事情的。”
夫子恍然,慌忙作揖:
“在下乃是松墨学院的副院长陈清都,掌学院戒条,以为阁下是松墨学堂的声员,实在是失礼,院长不在,学院由我负责,这边请!”
说完迎着姜煌来到里院的一处小房间。
这里应当是陈清都平时办公的地点,一张书桌摆放笔墨纸砚,几张书柜,看上去十分简朴。
姜煌随便找了个靠墙的椅子坐下。
“条件简陋,条件简陋!”
陈清都急忙解释。
俯身打开最底下抽屉上挂着的锁,从里面取出一小罐茶叶。
小心翼翼的捧了许多倒进陶瓷杯子,为姜煌沏上一杯满天星,双手奉上。
这满天星呢,就是茶行将卖不出去的茶叶碎末混在一起,一般都是低价出售。
姜煌起身双手接过杯子,轻嗅水汽中的微末茶香,抿了一口。
陈清都本来有些尴尬的神色得到缓解,板着的脸上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姜煌。”
“姜煌...姜煌...”陈清都念了几遍,只觉得名字十分熟悉,但是想不起来。
“敢问姜大侠,是否能寻回那些失踪的学子?”陈清都语气有些急切。
“难说。”
姜煌看着陈清都那殷切的摸样,叹了口气:“陈院长,我也不骗你,正常被妖魔抓走的凡人,是很难完整回来的。”
“哦...哦...”
陈清都面色一滞,手指无意识的在桌子上画圈,竭力控制情绪,失神道:“这样啊,这样啊。”
语气说不出的失落。
姜煌默然。
“都是些好孩子啊,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就!”
陈清都终于控制不住,掩面而泣,肩膀抽动:
“他们才刚行加冠礼啊!二十岁啊!大好年华!怎么就!怎么就!不该啊!”
他越哭声音越大,捶胸顿足,似乎将这些日子积蓄的悲伤都发泄出来,不停的咳嗽,唾沫中带着血丝。
姜煌静坐在一旁,身为医师见过许多生老病死,但是每次遇到这样的情景,还是会有很大触动。
等陈清都抹了抹眼泪,姜煌才出言提醒:
“陈院长,忧悲伤肺,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松墨学院的学子还需要陈院长,还请节哀保重身体。”
人体五脏都是情绪器官,大怒伤肝,过喜伤心,忧思伤脾,悲则伤肺,惊恐伤肾。
“哦?姜大侠还是位医师?”陈清都神情疑惑,原以为姜煌是行走江湖的侠客,没想到还懂医书。
看陈清都也是位好先生,姜煌点了点头:“晚些我开一道补肺的方子,陈院长按时抓药服用,不出半月就可好转。”
“多谢!”
陈清都抱拳答谢,问道:“不知姜大侠此次前来,想要问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