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师,现在大明需要一个皇帝!需要一杆旗帜!”
朱敏铖见史可法态度松动,于是继续加码。
他压低声音,神情严肃地说道:
“据我所知,江北四镇已经与福王身边的大太监卢九德勾连!”
“当真?”
史可法闻言蹭地站起身。
见朱敏铖神色不似作伪,他嘴唇嗫嚅,半晌没有说话。
而后颓然坐下。
“江北四镇拥兵十余万,迎立福王为帝已不可逆!然四镇之将刘良佐、高杰、黄得功、刘泽清皆骄横跋扈之辈,不尊朝廷,不服指令。为国家计,恩师当早做打算!”
朱敏铖劝道。
吃屎好歹也得吃口热乎的呗!
不错,福王朱由崧确实就是一坨臭狗屎,但问题是现在这坨屎不吃不行呀!
史可法面色更加犹豫。
“若迎立福王,朝中大臣定然会诘问于我,不可,不可呀!”
史可法拒绝道。
朱敏铖眼珠子一转,说道:
“恩师,福王与东林党有旧怨,若他登临大宝必然会为难东林、复社旧人。您若及时迎立福王,有您在朝堂照应,也可为众人遮风挡雨!且正如您所言,福王贪、淫、酗酒、不孝、虐下、不读书、干预有司,岂不正需要您这样的股肱大臣辅佐?”
“否则的话,我大明江山必亡矣!”
朱敏铖说着痛哭流涕,跪倒在地。
史可法久久未曾言语。
“罢了,罢了!”
史可法仰天长叹。
他起身扶起朱敏铖,当场手书一封信件,交给心腹仆人,让他立刻送往福王处。
朱敏铖大喜。
将信件送出后,史可法却是垂目不言,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以他今日所做的事情,那帮东林党怕不是能把他跟反复无常的阮大铖相提并论。
朱敏铖又说了一些话,不过史可法兴味索然,心思明显已经不在这里。
直到他说起自己要前往山东,招抚地方士绅,平定贼寇、抵御建奴。
“四郎,建奴不过疥癣之患,贼寇才是我大明的心腹大患,也是他们逼死了皇帝陛下!”
说到这里,史可法再次垂泪。
所谓‘君父’,在他这样真正的忠臣眼中,皇帝就是父亲。父亲被害,焉能不悲伤?
关于建奴,朱敏铖不打算跟他多说什么。
实际上,现在整个大明南方官僚体系中,并没有几个人真正将建奴视作威胁。
代表着地主阶级利益的士绅阶层只看到了农民军这个敌人。
借虏平寇,也就是借建奴的兵马消灭农民起义军,竟然是弘光小朝廷的国策!
荒唐至极,可笑至极!
“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四郎,你能有这份志向,为师十分欣慰!”
史可法劝勉、嘱咐一番,又取来一百两银子送给朱敏铖。
最关键的是,他帮朱敏铖弄了一个山东招抚使的官职。
这是一个全新的官职,虽然只有正七品,但是名义上的权力极大,掌管山东布政使司的招降、安抚、讨伐之事。
毕竟山东目前在大顺农民军手里。
朱敏铖要是真有能力把山东拿下来,相信朝廷不介意给他一个从二品的布政使或者正二品的总兵。
有谁能想到现在的山东就是一片空白呢?
农民军赶跑了大明,建奴联合吴三桂又赶跑了农民军,然后建奴人手不足暂时抽不出兵力攻略山东。
朱敏铖纯纯一个白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