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记挂着在同一个工场做工的姐姐。
工人反抗事件发生后,祝家将工场分为几个区域,不允许工人随意走动,他也因此好几天没见到姐姐了。
想起三年前因为抵抗祝家强夺民田而被害的姐夫,韩四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干!”
他低声喝道。
同时将一个磨得锋利的纺锤握在手中。
见此情景,其他人不再争论,亦不再犹豫。他们大多与祝家有着血海深仇,已经沉默了太久,终于到了爆发的时刻。
“哎呦,你打我干什么?”
“打得就是你这个鳖孙!”
两名工人毫无征兆地厮打起来。
二人拳脚相加,接连撞翻几辆纺车。
“你们在干什么?!快住手!”
两名守卫怒声呵斥,气势汹汹地冲过来。二人不分青红皂白,扬起手中鞭子就抽在工人身上。
“哎呦,痛死我了!”
“大爷,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两名工人痛苦地哀嚎着,同时在地上不断翻滚。
只顾着抽打工人,跋扈惯了的守卫没有注意到自己正渐渐走入工人的包围中。
“去死!”
韩四突然从侧旁奋力跳起,握紧手中纺锤直直扎入一名守卫脖颈。
“噗!”
鲜血溅在冲上来的他的脸上。
“杀啊!”
见了血的工人们杀意更盛,纷纷将手中简陋的‘兵器’刺入守卫身体中。
更多工人站了出来。
他们用武器、用牙齿将一名名守卫杀死。
“饶命!啊..”
工人们如潮水般涌出来,平时嚣张跋扈生的守卫们一触即溃,无一幸免。
韩四抢了一把大刀,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终于来到姐姐所在的区域。
然而面前的一幕彻底击溃了这个一米八几的壮汉。
工坊中央的空地上,一名女子被特制的木枷固定在那里,她既无法站起,也无法蹲下,只能维持一种十分累人的诡异姿势。
这是织造工场为了折磨犯了错的奴工所专门设计的木枷。
女子早已死去。
她不甘心地睁大着眼睛。
被木枷束缚的两只手臂血肉模糊,但那并非因为刑罚,而是她自己试图挣脱枷锁所造成的。
就在女子手臂边上,一个如同小团子的小女孩静静趴在那里。
亦没有了气息。
“姐!!”
韩四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女子和她身下的小女孩。然而手上仿佛有千钧重担,怎么也抬不起来。
“啊!!!”
韩四双目赤红,抓起长刀,眼神凶狠地四处寻找。
终于让他发现一名守卫。
看着如同地狱恶鬼一样冲来的韩四,守卫栽倒在地,四肢胡乱蹬着,喊道:
“不是我!她..她偷东西给小女孩吃,是祝少爷说要给她个惩罚..啊!”
不等他说完,韩四手中大刀已经砍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刀,两刀…
工人们杀光了所有的守卫。
所有人慢慢聚拢到了还在挥刀的韩四身旁。
“杀!”
半晌后,韩四举起手中残破的大刀,声音嘶哑难听。
“杀!”
祝良勋坐于马上,轻蔑地看着不远处只有几百人的红色军阵,声音轻蔑张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