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文军致仕多年,且素有贤名,方大人何必苦苦相逼?”
冯可兴有些不满地插话道。
“冯大人,不要忘了你是大顺的官!”
方元昌毫不客气,继续说道:
“追赃助饷乃是国策!限官侍郎者十万,抚按五万,翰林三万,司道部属一二万,举人、监生、生员、富民千百各有差。”
“这个官职可是包含了在任和致仕的!”
李自成一贯采取打压皇室宗亲、贪官污吏、土豪劣绅的政策,强迫他们交出不义之财,以此充作军资,
也即所谓的‘追赃助饷’。
在攻入北京城后,短短一个月就搞到了七千万两!
作为对比,崇祯皇帝曾经号召勋贵、大臣们捐饷,最后只募集到20万两!皇帝岳父周奎只愿意捐一万两,其女儿周皇后拿出多年积攒的5000两私底下贴补给自己父亲,让他带头捐给皇帝。
结果周奎竟然昧下了2000两!
李自成到来后,从周奎手中拷饷得到54万两!
这段历史,也算是千古奇谈了!
冯可兴闻言一甩衣袖,驳斥道:
“此举针对的乃是贪官污吏,对于清廉官员后裔,理应宽容!方大人难不成是要逼死所有乡绅吗?”
“哼!刘文军横行乡里、鱼肉百姓,名下田产数千亩,何来清廉一说?”
方元昌亦是寸步不让,他继续说道:
“本官为了筹措军饷殚精竭虑,夜不能寐!冯大人非但不予支持,反而万般阻扰,到底是何缘故?”
“本官乃单县父母官,代朝廷管辖单县!自然要抚慰百姓,恢复单县经济民生!方大人一味巧取豪夺,于单县不利,于百姓不利!本官焉能不管?!”
…
眼见冯可兴、方元昌二人又吵了起来,傅龙赶忙当起了和事佬。
“二位大人消消气!”
“都是为朝廷效力,我们要互相体谅、勠力同心,切不可伤了和气!”
难得他一个武将整出这么文绉绉的说辞。
“哼!”
“哼!”
方、冯二人话不投机,各自脖子一拧,眼不见为净。
这二人倒也不完全是私人矛盾。
他们的位置决定了二人的关系必然势同水火。
方元昌负责追赃拷饷,榨出来的钱自然越多越好,反正过不了多久他就会离开单县。
哪管得身后单县洪水滔天?
而冯可兴作为县令,既要维护单县稳定,又要捂住单县钱袋子,自然不能任由方元昌胡作非为。
“座山雕兄弟,单县衙门正缺一县尉,我保举搬山豹贤弟担当此任如何?”
冯可兴笑眯眯地看向朱敏铖。
作为光杆县令,冯可兴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武装力量。
朱敏铖兄弟三人和手底下的三百兵丁就是他眼中的唐僧肉。
当然,方元昌也早盯上了他们。
“座山雕兄弟,我跟虎子一见如故,不如就让他到我催饷司担任校尉!保证将来出人头地!”
方元昌同样笑眯眯地看向朱敏铖。
夹在两人中间的朱敏铖豪迈大笑。
他抬手重重拍在陈五、韩四肩膀上,豪迈地说道:
“豹子、虎子,你们跟着二位大人好好干,切不可坠了咱们兄弟的威名!”
“大哥放心!”X2
三人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