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飞不知已过去了多久,但只觉得全身虚弱作痛,腹部尤其灼热难忍。
魔力早已耗尽,始源之力的转化也停止很久了。
该死,这种时候怎么能睡着呢?乔飞懊恨着。
始源之力积累了四格多一点,进度算是过半了。
可如果他没有陷入沉眠,及时补充魔力,此刻说不定已经蓄满了啊!
他先捏碎两颗魔力碎晶,补满魔力,剩下的家伙都收好,推进床下。
来到窗边,掀开帘子,观察玻璃店的阁楼,漆黑无光。
人还没来吗?
头顶的那种钻凿剜刮声连绵不绝,惹人心烦。
真有食木虫啊!
他想着去找旅馆老板,可走到门口,却觉得不对劲。
门缝里怎么一点光也没有透进来?
他记得,老板每晚都会在前堂守到很晚,那盏油灯也会一直亮着,即使散发出的光并不明亮,也不该是这样,全然漆黑啊!
他骤然清醒,站在门前,全神贯注地听着。
头顶吱吱嘎嘎、咿咿呀呀响个不停,简直像是有意制造、专为恼人的噪音。
然而,他在这阵噪音中,却捕捉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声音,它凸显着自身,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似的。
那声音虽然也像是钻刮木板所发出的,但却比较沉闷,而且听方位,显然不是从头顶传来的,而是……
正前方啊!
乔飞盯着面前的门,门却心虚,不敢回望他。
门板里也进了食木虫吗?还是……
有人正在门的另一边,用什么东西小心地钻凿着?
会是谁?要做什么?是那帮暴徒?他们把旅馆老板干掉了?还是买通了他?
想到这里,他心生退缩,后撤一步,却不小心踩到一块碎裂的地板。
木屑碎裂,木板受压弯曲的声音奏响,简直像是交响乐中的独奏小提琴,压过了暗夜中躁动着的一切动静。
门后的声音瞬间停止。
乔飞不由得屏住呼吸。
门后真有人?听到我了?
乔飞不敢再动,凝固为一尊雕像。
门板沉默不语,背对着乔飞。
只有头顶的细碎声响,像一只撩人的尖爪小手,轻轻地刺挠、揉抓着这个暗夜。
咚……咚……咚!
外面响起几声沉重的踩踏声,一声比一声远,似乎是某种大型动物蹒跚而去。
真的有东西!而且已经不装了!直接大摇大摆地表明自己的存在了!
乔飞终于可以大口呼吸,他退到床上,从被子和衣物中翻找着,那颗机关球呢?哪去了?
床上没有,他抱起那一包铺盖,慌乱地抖落着。
终于掉出一颗球来,伸手去抓,却不小心拨飞了出去。
“啊!”乔飞忍不住喊出声。
那颗幽蓝的机关球,在暗夜中划出一条曲线,坠落在地上,奏出的声响清脆锐利,宛若兵刃相接,撕破了此前一切压抑着的伪装。
机关球咕噜咕噜滚向远处,磕在墙壁上,又是一声锐响,弹返回来,悠悠地晃动着,最后停在地上,无辜地看着乔飞。
还好没炸!但是这动静也太大了吧!而且他还喊了一声,整座旅馆一定都听到了。
他挪过去,把球捏起来,翻动着,检查有无裂隙破痕,所幸没有!
把机关球收进口袋,轻轻拍了拍。
乔飞此刻才突然发觉,那股自他醒来便不断萦绕着的噪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真正的静夜降临。
世界一旦陷入沉默,便开始显露其原本的丑恶模样。
黑暗笼罩下,一切似乎都在变形,都在混沌中嚣动着,仿佛下一刻就会扑出一张狰狞的脸。
乔飞难以忍受这种煎熬,他重新来到窗边,无比渴望见到那束约定的红光。
阁楼依然矗立在黑暗中,不愿回应他的渴盼。
怎么还没来?这个莎露斯!这种时候放人鸽子?
他彻底陷入恐慌,自己现在弱的要命,没人照应,又不知外面到底什么来头,除了手上的机关球,他可以说是完全的坐以待毙!
怎么会陷入这种境地呢!乔飞几乎要被折磨得失去斗志了。
哪怕是直截了当闯进来,明目张胆地抢劫也好啊,大不了跟他们爆了!别来这种的啊!
还是下午不该瞌睡!要不然,现在已经积攒够了【始源之力】,外挂说不定就开起来了,那时候直接冲出去拼了,看看谁家伙硬!
他现在缩在屋子里,等也不是,去也不是,实在是煎熬。
最要命的是,这个屋子的窗户好像根本没法打开,包着金属的窗框看起来很坚固,一时间也打不破,他现在就是被瓮中之鳖,等着人家来劫啊!
就在乔飞思量着要不要干脆把机关球引爆,趁乱冲出去的时候,玻璃店的阁楼终于亮起红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