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状态之下,小板廉失去了视觉,但是多出了另一种感官,好像与阴影接壤的位置都成为了自己的一部分,可以像是感知自己的手臂一样感知到这些地方。那天晚上他疯狂的逃窜,并没有如此明显的感知,一只疯狗狂的跑到了他体力耗尽为止。
那种感觉令小板廉感到印象深刻,对自己四肢的感官消失了,但是影子的范围内好像都可以感觉到,了若指掌。从这种感官之中退了出来,他从一处民宅的墙上重重的摔在地上,嘴中咳出鲜血。此刻夜深人静,隐隐约约听到蟋蟀的声音,看来在城中人流较多的地方。
云儿当时有意要折磨小板廉,此刻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像是一个血人,每一个地方都在渗血。小板廉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天旋地转,法力和体力都已经到达极限,若是可以的话,小板廉真的想现在倒头睡觉,只是最后一丝清明正在提醒他,若是在这里倒下了,明天自己就是众人围观的一具尸体,躺在街上。
“这里是,,附街,,这个酒楼,对了。”
“再往西走,还有一小段距离”
小板廉勉强辩认出了自己现在正在城中的位置,扶着墙,艰难的一步一步的往据点挪动。心里暗暗祈祷,不要遇到敌对势力的人,遇见自己,直接一刀结果掉了。
这绝对是这一辈子走过最艰难的一段路,小板廉强撑一口气,敲响了据点的大门。开门者是早先的那个青衣男子,身后还跟着几个汉子,都拿着武器,今天是他们守夜。毕竟闻到了血腥味,几人都警觉起来。
“点子很硬!不要招惹,叫樱婆婆过来”
小板廉抬头一看,眼前几人眼神奇怪,似乎在权衡着什么,并且他还敏锐的感觉到了杀气。为首者没有回话,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只是他自己也在想,并且前来开门的几人并不互相串通一气,互相之间还是有着隔阂,这个害怕那个告发自己,所以没有动手。佐川一脉的武士素来干的都是那杀人放火的勾当,黑吃黑还真不是算是什么大事,只是帮内规矩也严。众人看着濒死的廉,谁也没有开始动手。
一个苍老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当下肃杀的氛围,众人立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快把他带过来,我来看一看”声音如是说道。
是一个老婆婆,正是前些日子据点内,捣米的那个老婆婆,此刻背着一个小包裹,像是江湖中的行脚郎中。几个汉子听到老人的声音,马上上前将小板廉搀扶起来,带进了屋子里面。老婆婆虽然手无缚鸡之力,但是为佐川一脉行医多年,几乎每一个汉子,活到现在都是从老太太那里捡回了一条命。
老太太姓什么已经鲜有人知,大家都只是叫她樱婆婆,众人十分敬重她。小板廉此刻躺在榻榻米正中央,周围围着一圈人,略显拥挤。樱婆婆娴熟的为小板廉包扎伤口,留疤肯定是少不了,浑身上下的疤,脸上也被划了两道。所幸并无大碍,只是精力耗尽,加上失血过多,给他包上了金疮药,随后静养一段时间,便问题不大了,也不会伤经动骨。
小板廉平日对帮里的人十分苛刻,又从来不与众人交往,一副看不起众人的样子。比起与佐川一脉的兄弟喝酒,他更宁愿去与江湖上的脚夫厨子之流喝酒吃饭。几人都不是什么好善于的,见到廉身受重伤,不约而同地起了歹念,打算将此人杀了,出下一口恶气。
但是此时樱婆婆既然来了,众人便不再造次,在旁边打下手,倒也是尽心尽力。忙活了大半个时辰,才堪堪将小板廉处理妥当,樱婆婆长出了一口气,背着行囊离开了这里,几个人面面相觑,也没有对昏睡中的小板廉下手。
转眼之间,就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小板廉这才悠悠醒来,开始觉得自己行动困难,原来自己浑身上下已经缠满了纱布,然后他才慢慢的恢复了痛觉,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身上下都是刀伤不说,樱婆婆下的都是猛药,药效固然可以,只是做病人的就受苦了,就好像无时不刻的有人在伤口上面撒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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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川和真弓与那个在路边摆摊卖玉器的人混的还挺熟,之后吃东西,这个大叔就再也不愿意白吃了,怎么说也要自己买单,川和真弓有些纳闷,但是也没有多管。他们还约定好,若是川和真弓介绍过了来的人买了自己的东西的话,那么就把出售的价格中的一成送给他俩。两个人马上就到处去找人去了,又怕生,所以将在家练剑的云儿给拉了过来。云儿不知道这两个孩子眼巴巴地准备吃回扣,看着地上着一些已经落了灰尘的玉器,听着眼前小贩不厌其烦地推荐眼前这些破烂,讲述着他们的来头,一个比一个大,没什么兴致就走了。两个孩子非常失望,一下子就没了买东西的心气,反过来还是小板廉得去安慰他们。
这天云儿和川又在休息的时候跑了出来,在离家最近的这一条街上闲逛。川正在信誓旦旦的说昨天见到云儿和镰仓派来的追兵打架,险之又险,真弓也深以为然,自己也是被刀剑的声音吵醒的。
“咦?这个大叔呢?”
两个孩子到处找了几圈,都没有找到,随后也没有再管了,跑去找他们的小伙伴去玩去了。接下来的好几天都没有再见到这个人。
“你说他是不是卖假的玉器,被人抓住,把腿打断了?”
“有可能”
“他是不是勾搭上别人的老婆,然后被打断了腿”
“你在哪里懂得这些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