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将血脉流传给我们,就算是只剩下最后一个!我们也要将其延续下去”这些问题,礼长老何曾没有想过,只是每次都是轻轻一触,就将思绪收回,好像是思想上的禁忌一般。这一句话声音不大,但是低沉,礼长老抬眼死死盯着千目,想要看出点什么来。
“风神将财富赠与了一个穷人,但是穷人富裕了之后却变得吝啬,死死攥着财宝不肯放手,与其他人分享。所以风神对他手上的财宝施以诅咒,让这些黄金越来越重,守财奴至死也不愿放弃手中的财宝,被活活的压死了。”
礼长老没有说话,看起来陷入了沉思,千目趁热打铁道:
“我所看重的,自然不是千古以来风御家族家主的地位,若不是家族有难,我等大可以一辈子闲云野鹤,就如同前代一般,写写字,唱唱词将这辈子打发了即可。”
“此事重大,容我再三考虑”
千目心中一喜,此刻礼长老的态度已经不如以往,现在开始松动了。若是能劝降礼长老,回头杀向镰仓家,也不失为良策。若是有的选的话,千目倾向于和礼长老联手,这样子有着诸多好处,若是自己能成功一统风御,不至于成了一个光杆司令,而且可以解决掉镰仓这个隐患。
若是与镰仓次郎联手,那么必须得护住礼长老的战斗能力,镰仓家肯定会想办法把礼长老打残,那么自己就失去了与镰仓谈判的资格。
次郎在拿出这个计谋的时候,不是没有想过千目会两边做出准备,但也只是隐隐担心,推算不了这么远。此人做事鲁莽,说到谋划,其实也是一把好手,但是喜欢冒险而行。如此世道,次郎算是生来逢时,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一个镰仓家主敢于做出这种行动。
朝霞时分刚刚结束,日头的颜色开始变成金色,二人坐在茶亭廊下的榻榻米之上,打算手谈一局。此处风景绝佳,是风御境内第二高山,视线可达霖泣塔处,那里因为风神的祝福,多年积雪,所以坐在风御家的次峰向上观望,总是可以看见雪景。
“围点打援,你要担心我这小飞,这一手你侧翼的外势尽失。”
从前期开始,礼长老的布局就占下了优势,他棋路稳妥,一步步占尽先机,中盘之时千目已经有了败势,不得不下出一些无理手,想要通过拼算力,扳回一城。
市井江湖中拿着个围棋残谱,摆谱维持生计之人,总是将无理手传的神乎其神,好像这就是以弱胜强的唯一法门,必须得跳出框架之中才有可能战胜一位强于自己的高手。但是在高手之间,无理手这种不依照棋理的招式极有可能被抓住,然后被大施惩戒。
礼长老的棋路变得和千目一样大开大合,一黑一白相互纠缠,就只到千目准备屠掉礼长老一条大龙,却被礼长老双虎做活,进攻节奏被打乱,黑子散落一地,互相之间都是断点,随后被礼长老杀的大败亏输,几乎是天下江山都拱手送人了。
“像你这样,棋风也算是稳妥,开局稳扎稳打,左右逢源,却是两边都占不了好处。还未结束便输了大半,此刻只能拼死一搏,苦苦求生。”
千目心下凛然,想着礼长老这一番话其中的深意,手中之棋越下越乱,才行百余手,千目就被迫的投子认输,心里暗自纳闷:
“礼长老这厮从前棋力没有这么高呀,是怎么回事?”
“呵呵呵,一个月不下棋,退步的厉害呀,承让了”礼长老笑呵呵地起身准备离开,一下棋便忘了时间,此刻的太阳已经横在半空之中,临近中午了。
“确实确实,我输的心服口服,时候不早了”千目起身相送,送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