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欢起身,一脸不为所动:“天冷了,记得多盖点土。”
这话一出,村长怒目圆睁:“你咒我?”
“怎么会呢?事实罢了,不过你这样的阎王或许不肯收。”她无害地笑了笑:“毕竟,你只配入畜生道。”
不得不说,茯欢确实有着呛死人的本事。
其实她脾气挺好,只要不触碰底线,还是很温柔的。
茯欢挽起小哑巴的手臂,对他眨了眨眼:“阿序我困了,咱们回屋吧。”
小哑巴面上一暖,微微点头,随她一起进入屋子里,留下一众村民面面相觑。
没人敢去叫住他们,因为谁也不知道那个小哑巴身上有多少这种毒药。
村长狠狠地盯着茯欢的背影,招呼家丁把阿大抬回去诊治。
不过按照他的伤势,阿大不躺个一年半载是好不过来的。
——
进到屋里,段浔刚为谢孟怀上好药。
谢孟怀趴在床上,眉心微微动了动。
“欢欢……”
段浔和小哑巴主动退出去,把时间留给他们兄妹二人。
茯欢坐在床边看着自家哥哥,内心自责不已,她果然还是太弱了。
“哥哥对不起,是我疏忽让你受伤了。”
谢孟怀闻此,挣扎的想要坐起身,却被茯欢阻止了。
他的目光柔软无比,轻声道:“欢欢,你不必自责,这点小伤不碍事。”
茯欢神色并没有丝毫的松缓,如果她会武功,是不是就可以让哥哥免受伤害?是不是就能保护她珍视的人?
越发往这个方向想,她只觉眼底一片酸涩。
谢孟怀握住了她冰凉的手心,展颜一笑:“或者欢欢给哥哥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茯欢不由得失笑,却还是依他的话轻轻吹了吹:“痛痛快飞走。”
兄妹俩又闲聊了一会,茯欢待谢孟怀睡着以后才走出屋里。
她洗漱好正准备回自己房间休息,谁料看到小哑巴一个人站在院中。
他抬头看着天上的那一轮圆月,月光将他的身影勾勒得有些萧条。
“阿序。”茯欢唤了他一句。
小哑巴闻言回过身来,他的神色隐匿在光影中,看不太真切。
茯欢走到他的面前,扬唇:“明日可要早起,你还不睡觉?”
小哑巴伤好以后便天天陪她进城摆摊,有时他也会把从山上采的药卖给药铺。
见小哑巴没有反应,茯欢挑了挑眉:“还是说你还想听睡前故事?”
原本她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小哑巴竟然点了点头,甚至乖巧地进屋躺在了榻上。
茯欢只得硬着头皮和他讲了个故事。
“从前有个农夫养了一只小猪,可是有一天小猪跑了,你猜为什么?”
小哑巴眸子里充斥着疑惑的光芒,安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茯欢不怀好意一笑:“因为小猪来听我讲故事了。”
小哑巴:“......”
小哑巴闷闷地转了个身背对着茯欢,一副不想理她的模样。
茯欢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笑道:“阿序,晚安。”
话了,屋内烛火尽灭。
在茯欢看不到的地方,小哑巴唇畔动了动,轻声说了句:
“晚安。”
夜色渐沉,万籁俱静。
与此同时在一片山林中,一条白色的大鱼纵身跃出水面落在岸边,竟是化为了一个小少年。
小少年跑跑跳跳地来到山林中的一棵大树前,只见那树上挂满了红绸,一位白发男子立于树前,手中正好拿着一段红绸。
“我见到她了。”小少年跑到那男子身边,兴高采烈地说道。
男子伸手揉了揉小少年的脑袋,低笑了一声:“阿鳐,辛苦了。”
小少年突然不解地问道:“玉哥哥何时去寻她?”
男子笑而不语,纵身飞起将手中的红绸挂到树枝上。
落地后,方才道:“我与她不日便能重逢。”
一阵晚风拂过,吹起男子刚才挂上去的红绸,那上面赫然写着:
“折尽梅花,难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