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公子若再说下去,可就毁了在下的名声。”
茯欢在楼道间停下脚步,嗓音低缓。
迦夜久久未曾回过神来,好似他所想就是真相一般。
茯欢叹了一口气,只得解释道:“北堂公子误会了,在下喜欢女子。”
谁知他这话越发让迦夜的表情变得奇怪起来。
迦夜目色一凝,声音也不由得沉了几分:“你莫不是也对那女人动了歪心思?”
茯欢险些站不住脚,这扯到哪跟哪啊,但她偏偏起了逗弄迦夜的坏心思。
“是又如何?”
还是有人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地挑衅他,迦夜恨得牙痒痒。
“你不许喜欢她!”
明明先前的比试是他输了,可迦夜就是不想让这人与茯欢牵扯上关系。
很不爽。
非常不爽!
茯欢轻笑了一声:“北堂公子应该知道,喜欢与否随心而定,在下又如何能够控制自己的心意呢?”
迦夜顿时沉默下来,半晌才出声道:“反正小爷就是不许你喜欢她……”
他仍旧执拗地说着。
茯欢挑了挑眉:“那如果是王姬心悦在下呢?”
迦夜瞬间泄了气一般,神色竟然变得些许颓然,索性破罐子破摔。
“就算如此,哪怕你进了王府,小爷我也不会让你有半点侍寝的机会!”
话罢,迦夜气呼呼地回到雅间,随即把门一关,这气势惊动了一直在攀谈的云移和丈南。
见到来人是茯欢,云移笑了笑:“十三做了什么惹得少将军这般不快?”
茯欢耸耸肩,不怕死地出声道:“在下说了句心悦王姬,就这样了。”
这话一出,云移彻底笑不出来了,他僵硬地转过身,周身的气压骤降。
“嘭”的一声又是一扇门被关起。
独留茯欢和丈南面面相觑。
“丈南兄,你不会也如他们一般吧?”
丈南的唇角勾勒出一抹动人的笑意:“十三多虑了,丈南自是不会,只是对王姬有些好奇罢了。”
茯欢清咳了几声,她终究还是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正好楼下的表演又开始,该到裴赋言上场了,这才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裴赋言身着一袭白色西装,同裴晏沉站在一块,两人身姿挺拔,俊俏出尘。
裴赋言手中抱着一把奇形怪状像是大号版扁平葫芦的乐器,指尖轻轻拨弄,一串优美的音节随之响起,那般轻快动听,与裴晏沉的歌声相辅相成。
双胞胎兄弟的配合十分默契,歌声和乐声舒缓绵长,从未听过的曲调让众人自然而然地沉醉于这一场由音乐编织的美梦中,忘乎所以。
茯欢看着他们在台上游刃有余,紧绷的神经得到了一丝放松,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心里却不由得惦记起怀秋来。
今天早上出门前都没有见过他,可是清安说他好像生病了,他的脸色看起红润,眉眼间却疲态尽显。
茯欢心底有几分忧心,强忍着没有追出去。
忙活了一晚上,好不容易熬到了客人尽数散去,茯欢本想去雅间见见云移和丈南。
但时候也不早了,明日再来也不迟。
殊不知云移等了她一晚上。
她换回了王姬的装束,轻声敲了敲迦夜所在的长相思房门。
迦夜一下子就打开了门,做贼似地把茯欢拉进了屋子里。
“迦夜,回家啦。”
茯欢特地来约迦夜一起回王府,不然到时候晚归他或许会受罚。
迦夜神情别扭,有些欲言又止。
茯欢甚是不解,走上前一步询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的?”
迦夜话都到嘴边了,又咽了下去:“没什么,走吧。”
茯欢觉得迦夜真是人类奇怪行为大师,却也没有追问下去。
谁知刚离开临江仙没多久,迦夜就沉不住气了。
他打发侍从先走,然后把茯欢拉到逼仄的墙角,整了个霸道壁咚。
“你今夜都同那十三在一处?”
茯欢为了圆谎,便点了点头。
迦夜目光紧锁着她的面容,又靠近了几分,语气恶狠狠的:“小爷不许你纳他为夫。”
茯欢这才明白迦夜是纠结这个纠结了一晚上,不由得笑出了声。
听到她的笑声,迦夜的气焰忽地消了一半,澄澈的眸子里满是委屈:“不管你觉得小爷善妒还是什么,就是不许你娶他,也不许喜欢他。”
茯欢伸手拂去他发间上的一朵雪花,顺着他的话道:“那我该喜欢什么?”
下一瞬,迦夜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摩挲了片刻,却没有出声。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那一刻:“喜欢我……”
话还未说完,只见茯欢的瞳孔猛地放大,然后一把推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