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推开刘头儿,直接走到顾泽跟前,憋着气道:
“顾哥,我们出京不过三天,就接二连三遇到诡物袭击,若是继续走下去,就我们兄弟几个恐怕力有不逮啊。”
周围几名玄衣卫也是跟着点头,附和道:“如今诡物越发的多了,就算千户大人怪罪,我们也顶多是挨一顿板子,可要继续走下去,命什么时候没了都不知道啊。”
顾泽板着张脸,一口回绝道:“休要胡言乱语,尔等既是入了玄衣卫,就该依令行事。若人人都像你们这般,我们这个卫所早就散了。”
几人听得脸色涨红,当下倒是熄了回去的心思。
刘头儿等人闻言却是松了口气,他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姿态放的极低道:
“顾爷,您看,咱们现在是立马离开,还是……?”
顾泽睨了他一眼,吩咐他把尸体烧了,而后就带着五人往河边走去。
平子凑到刘头儿身边低语,“头儿,咱们刚刚还没来得及取水,如今马车上的水已经不够用了。”
他们一路沿着官道走,虽说路途平坦些,可却不是每次都能在附近寻到水源的,错过这一回,后头三五天内基本就没有地方取水了。
刘头儿心底也悔的不行,要是能跑,他早就跑没影了。
可他们这些解差若不把犯人带到目的地,不仅自身要吃挂落,一家老小都跟着遭殃。
无奈,他只能发泄似的朝地上的老者猛踹几下撒气后,随手指了指人群中,
“你们几个提着桶,跟在那几位大爷身后,等他们处理好事情,就给老子把水装满了回来。”
“谁要是敢不听话,别说是被水猴子掏空吃掉,老子头一个弄死你们。”
犯人们看着躺在地上,已经进气多、出气少的老者,心有余悸的缩在一边,任由解差们把安排取水的人从人群中拎了出来。
陈旭倒霉,刚刚正好被刘头儿点到,他捏紧手上的符条,嘱托冯三他们帮忙护着陈母二人。
“夫君——”
“我、我同你一块去。”
江攸白面色煞白,手紧紧抱住陈旭的胳膊不放。
一旁的陈母则是大着胆子把陈旭拼命往身后推,同时朝过来的解差商量道:
“这位爷,我儿自幼体弱多病,压根没做过什么力气活,您看就让小妇人替他去取水,行不?”
“滚,说了谁就是谁去,你这女人再多嘴一句,老子直接撕烂你的嘴。”
那解差脾气暴躁的很,直接抽出鞭子朝陈母甩来。
陈旭动作利索,飞身挡住了这一鞭子。
“嘶——”
后背挨了一下,疼的陈旭险些痛呼出声,他牙关紧咬,一把将陈母和江攸白推到冯三等人身边。
他沉着脸道:“娘,你们就别给我添乱了,这么多人去取水,能出什么事情?”
“若是真倒霉遇到事,也怪我自己命不好,差爷们一路领着我们也是辛苦,你们怎么就不懂体谅一下他们呢?”
此话一出,那解差当下眉头舒展,原本举起的鞭子又重新塞回腰间,他拍了拍陈旭的肩膀,笑道:
“小子,还是你比较懂事,赶紧提上木桶取水,回来后老子赏你两块面饼。”
“是,多谢差爷。”
陈旭倒是面上乐呵呵的应下,暗中给陈母他们递了个眼色,自己则是提了木桶,头也不回的跟着那群玄衣卫往河边走去。
他抬眼看着远处那团若隐若现的黑气,捏着符条暗暗警惕着,只能自我安慰,
‘算了,富贵险中求,就是不知这回能不能再捞到一团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