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鞭一下下抽向囚车内的妇人,尖锐的倒刺如獠牙般划破衣裳,勾起丝丝血肉,痛得囚车内的白发妇人抽搐不断,嘴巴开合间,却只能瞧见里面的半截舌头。
“行了,你可消停点吧。”
“待会儿要是吵到那些贵人,当心自己性命不保。”
一旁的官兵将动手的同伴拦住,指了指马车那头,示意对方冷静。
随后低声道:“这女人也是可怜,听说夫死子亡,家中亲人死的死、散的散,人都疯癫了,如今还被咱们王爷抓来当诱饵,准备钓逃犯用呢。”
“哎,这人呐,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你又何必跟个短命鬼计较呢?”
“呸,这天底下可怜人多了去了,你同情得过来吗?”动手的官兵白眼一翻。
撇嘴道:“你可怜她,她可还有囚车坐呢,你再瞧瞧咱们这些穷当兵的,那可还是一路腿着来的。”
这人嘴里骂骂咧咧嘟囔了好一会儿,倒是没再动手打人,只敲了敲自己酸胀的大腿,朝囚车内吐了口口水,气冲冲的走了。
一旁的官兵见状摇摇头,瞥了眼还趴在车上,死命搂着几块破石头无声说话的疯妇,心下同情,便随手从怀中掏出半块吃剩的饼子扔了进去。
“咚——”
硬实的麦饼砸在木板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听到动静,原本还神情呆滞的疯妇人立马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像是饿狠的野狼般死命撕咬着,连咀嚼都没有就将食物仰头吞咽入腹。
又干又硬的麦饼噎得疯妇人直翻白眼,她却舍不得从喉咙里呕出来。
待将饼子啃了两口,她却是再舍不得多吃一口,只拿手指一点点掰碎,把食物分到每颗石头上面,一边挤压一边无声呢喃。
旁边的官兵看她口型,只大概猜测她是在唤“老伴儿”、“儿子”。
附近马车内,方才那两名道士相互对视一眼,放下手中的窗帘。
那位马连师弟嗤笑一声,率先开口道:
“堂堂一国王爷,尽使些上不得台面的伎俩,就这种人居然还想荣登宝座,简直痴心妄想。”
“师弟!慎言。”
一旁的道人身姿笔挺,说话间面容肃穆,狭长的眉眼微微眯起,只露出一丝眼缝,警告道:
“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吾等都有要事在身,你切勿平白无故招惹事端,可别忘了王师弟他们的下场。”
此话一出,车厢内立时没了声响,好半晌后,那位马连师弟才道:
“明宇师兄,观中师伯们可有查出什么线索吗?王师兄他们虽说素来张狂了些,但到底是我白云观弟子,怎能就这般让他们不明不白的死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