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有什么发现,跟刑部提供的案宗可有出入?”宫彻都有些咬牙切齿,自从二皇子接受了这些棘手的案子,那些刑部的人办事情真是越来越不靠谱了。
“没有。”
“哼,我就知道,啊,你说什么,没有?”宫彻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
“对呀,没有。大人是对小人的判断有疑问吗。”仵作看上去年纪也不大,是子承父业的一个半新手。这个时候正是对于别人的质疑极其的敏感的时候,眼神之中都忽的升起了要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斗争的颜色。
“没有没有,卫仵作的父亲手上就从没有出过差错,卫仵作又是跟着父亲身边五年才单独的出来,绝对是不会有差错的,只是,我刚才看着那已经分不清容貌的人,就是现在天气炎热也不至于两天的时间里就腐烂了这么多,骨头都几乎都露了出来。”跟聪明的人说话绝对不能拐弯抹角,宫彻额头都在冒汗,虽然自己手上沾了不少的血,但是还真没有给不喘气超过两天的人打交道过。
“大人有所不知。”卫仵作拿下了脸上的面巾。二十岁出头的年纪,眼神总是蒙着一层雾一般带着一种深深地忧郁感。要不是长得身单力薄的,还真的是挺有市场的一个小帅哥。看上去年纪就更小了,再加上是一个仵作,天天的都给尸体打交道,毕竟也是官职。
媒婆一开始给介绍的姑娘,他就看着姑娘说你死了之后哪里开始腐烂,肚子会不断地膨胀,奉劝人家死了以后火葬,人家都骂他脑子有病,以后娶个死人媳妇好了,给他说媒的媒婆挨个跟人家姑娘家道歉,差点把职业生涯都给毁了,到现在单身汉一个拖着一个老爹,也没人敢给他说媒了。倒是乐得清闲,就是眼中的额一抹浓浓的忧郁怎么也是化不开。
仵作顿了顿,似乎是在整理思绪。“这尸体不是腐烂的。”
宫彻脑子里咯噔一下,细想一下,刚才那尸体的皮肉的边上似乎还有鲜红的血迹和红白相间的肉色,看不出有腐烂的灰败之感。难道是有人剔的?可是案卷之上也没有说是用刀做的。
“什么,蚂蚁啃得。”宫彻更是在炎热的正午浑身一凉,尤其是在仵作说是那蚂蚁是在人活着的时候在人的身上啃得更是浑身仿佛一下子掉进了冰窟之中。
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的狠毒的惩治人的办法。这还是一个姑娘呢。
“仵作大人,这人的画像已经复原好了。”一个拓画师的身边的小太监送了上来。
“嗯。”宫彻一抬头,看到了一辆全部都是黑色的马车正从原野之上远去,那正是刑部的拓画师,就是给他一根骨头,他都能将那人的样貌原原本本的复原。
“是她。”宫彻一看那画像,活灵活现。就连头上的头饰都与那天见面的时候一模一样。
“大人认识这女子。”仵作语气依旧不带有一丝的情绪,冰冷的让人觉得他似乎从出生就没有笑过。
“嗯,只是见过一次。”宫彻只是从一次给自己的正在受罚的妹妹在大街上买胭脂水粉的时候碰到了这个姑娘。
宫黎儿被丢在深山之中被罚扫完了山上的枫叶。这山上的枫叶积压的几年,倒是红彤彤黄灿灿的加上头顶上的一片绿油油的风华正茂的枫叶颜色煞是好看。
宫黎儿天生的不受管束,二皇子下令命她一人收集落叶,直到将天井铺满。那山上的一处天井扔下去一个大石头都没有回音,人人都担心宫黎儿是被丢在山上不让她回来了。
偏偏是宫黎儿刚去的那几日一天十几封的家书往回寄。吃不好,睡不好,山风大,得了风寒,甚至都说自己命不久矣了。
宫家世代为武将,又怎么会委屈了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儿。暗地里派了几个暗卫护在宫黎儿的身边。宫黎儿的动向丝毫都不会离开宫家的眼线。
没有人理她,渐渐地,宫黎儿的书信少了,最后抱怨也没有了,开始转战方向。
宫彻那一天收到自己家妹妹的书信害怕的不敢打开,像是捧着圣旨一样大半夜的敲开了爹娘的门。
一家三口如临大敌,还是宫彻在家里两位长辈的威逼之下颤抖着打开了那封信。宫黎儿这次只有两个要求。胭脂水粉,绫罗衣裙,还有就是一个拓画师。
这姑娘又是刷什么花招。荒山野岭的画给谁看。
这么一想就又是心惊胆战,三个人同时抬起头面面相觑。又同时表示出不可能的神情,宫黎儿虽然平日里办事情不守规则,但是暗卫都是不会被她发现的,不会真的牵扯上儿女私情吧。
宫彻差点提着刀把那几个暗卫都给劈了。竟敢勾搭我妹妹。
宫黎儿就连大名鼎鼎的二皇子都看不上,是脑子进水了么,看上一个没有身份的暗卫。这都哪跟哪啊。
宫彻站在水粉的店里不知道该怎么挑选,挑兵器甚至于挑药草他还懂些,但是,挑水粉,想破了脑袋也不会呀。早知道就早点娶妻了。偏偏宫黎儿还点名让他去置办这一点。
“哈欠,”宫家二老看到了这底下的一行字,就开始接二连三的打哈欠。“宫彻啊,你年纪也不小了,回你自己的房间吧,我们要睡了。哈欠。”
“娘。这水粉我。。”宫彻面露难色。好不知道某两个人已经过河拆桥在下逐客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