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心姑娘,前面就是地牢了,得你自己走过去,小人不便于上前。”几个看守还算是小心着这位姑奶奶,能够对镇守大呼小叫,镇守还不能削她的姑娘真是这辈子都开了眼了。
“哦。”莫心接过了一碗粥,竟然是冰的。狐疑的看了一眼看守。看守竟然像是烫着一样搓搓手。
转身就进了深深地大门。
“哎。姑娘。”突然看守想起来了什么事情。一扬手,莫心已经进了门口。头也不回的走。“哎呀,忘了给莫心姑娘钥匙了。”
“这可怎么办啊。”
“没办法,我们不能靠近,只能等莫心姑娘发现门打不开。自己回来取了。”
“嗯。”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唔,还是甜的。”莫心自己也是肚子饿的“咕噜咕噜”的叫。忍不住喝了一口,竟是温热的,莲子粥。“怎么像个娘们一样,还喝甜的。”莫心嫌弃的嘟囔着。
“咦”突然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莫心摇摇晃晃的端稳了手里的粥。手腕却是被一双枯槁的手抓住。那力气与这双手的外表看上去绝对的不协调。
莫心的骨头都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鬼呀!”来人一身的黑色的斗篷,就连整个的脸都罩了起来。只能看到那一双没有温度的眼睛。看一眼似曾相识。那双眼睛,就像是十里荒村的那一汪井水一样。
“好冰。”那人并没有着急离开,抓住莫心的手不可置信的看着莫心。
呆愣之际,莫心一把扯下了那人的斗篷。那人慌乱的逃走了,分明宽大的斗篷之下一抹寒光凛凛的尖刀露了出来。
“哗啦啦。”前方的敞开的一张巨型的大门像是一个凭空被人打碎的石门。像是一个漆黑幽深的额黑洞,但凡是有人有一点点的判断力,也不会主动地踏进这极度的违反常理的地方里去。一声声铁链的声音响起。伴随着低低的生命流逝的呻吟声。
即便是细不可闻,莫心还是判断的出,那人是方唐。
干枯的像是没有了水分的寒冬里的枯草。若不是亲眼所见,莫心真的不敢相信这个自己的面前趴着的纸片一样的人就是前几天还是生龙活虎为祸一方的方唐。
“方唐?”莫心试探着叫了一声。
“吼。”喉咙里发出了野兽一般嘶吼的垂死的挣扎的声音。“哗啦啦。”生猛的扯动身上的铁链,即便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也不过是拉动了两寸。他太虚弱了。偌大的石壁之中,他就像是一只被折断了翅膀的白色的蝴蝶被铁链禁锢在这中央。凄美的让人揪心。“你走。”
终于是方唐挤出了这两个字。
“我是来还你的恩情的,那日在屋子翻到之际是你救了我。这个,我还给你。”莫心将自己心口处掏出了那个已经又变得火热的颜色的小小的石头挂在了方唐的脖子上。
“啪嗒。”一滴晶莹的液体落在了那石头上。“呲呲啦啦”的瞬间就变成了热气。“呜呜呜呜呜呜。”方唐竟然趴在地上哭了起来。眼看着他的身体慢慢的变得丰盈,如同是被吹进了空气一般。像是干瘪的花朵吸收了清晨的露水变得晶莹剔透起来。
“嗯、”两个人席地而坐,莫心一口一口把粥喂给他。方唐难得的安静的像是一个孩子。两人安静无语,却是默契的莫心一口一口的喂,方唐一口一口的吃。
吃好喝完。莫心拿着空碗起身。
“你还会来吗。”方唐像是一个闹别扭的孩子。手中拉着莫心身上的一根垂下来的青色的丝带。轻飘飘的落在了他的手心。轻若鸿毛,心中却是极其的欢喜。珍宝一般偷偷地藏起来。
“不会。”莫心像是早就准备好了答案,脱口而出,却并不伤人。
身后的朱黑大门带着沉重的声响关上了那一抹眼前的翠绿。
莫心手里多了一壶酒。还了人情,拿回了东西。莫心终于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至于那些赏金,是我的,谁也拿不走,你不给我,自然会以另外的额一种方式还给我。
莫心回来悄悄地拐了一个弯,去了薄湛辰的屋子的方向。要走自然是一起走。弄丢了皇子自己可是耽搁不起。
经过贾世申的书房的时候,竟然发现贾世申的书房之中还亮着灯。莫心一撇嘴。猫着腰蹑手蹑脚的靠近了薄湛辰的窗子。
小贼不走寻常路。
“吱嘎吱嘎。”里面还伴随着一些不清楚却是让人不难猜出里面再干什么的事情。莫心伸出去刚要开窗户的手愣在了原地。薄湛辰不愧是皇室后人,一出门就乱搞,还真是差点被他那一副禁欲的脸给欺骗了。
肩膀上被人拍了两下。莫心浑身冒起了冷汗。大半夜的。还没回头,那人就绕到了莫心面前,食指抵在嘴唇边,示意莫心不要出声。
莫心翻了一个大白眼,姜大夫没想到大半夜还有听墙角的爱好呢。
“你拿的这是什么。”姜大夫闻着一股奇异的味道,正是从莫心手里拿着的一个农家的酒壶里冒出来。
“这个?是那个蜂毒,我不知道怎么储藏,就拿来泡酒了,说不定以后会有用处,而且,我感觉很快就会用的,怎么,你不仅喜欢听墙角,还是一个酒鬼哟。”莫心忙了一个晚上,本就眼皮子就快抬不起来了,这个时候说话更是有气无力,听在姜大夫的耳中更是讽刺意味浓厚。
“有你这么跟师傅说话的吗。”姜大夫要不是没有胡子一定就已经吹起来了。老脸涨红。
“我是看你鬼鬼祟祟的,去看看你这小鬼又搞什么名堂。哼。”姜大夫一甩袖子满眼的看白眼狼的神色。好心没好报。
“啧啧啧啧啧啧啧啧,师傅,你的夫人呢,我怎么没有见过。”
“谁告诉你我有夫人的。”姜大夫一瞪眼睛整个黑眼球就要蹦出来一样吓人。
“哎呀,师傅你吓到我了。”莫心嘟囔道。“你们男人哪有不娶妻的,哪有不好色的。”莫心干脆坐在椅子上,自顾自的倒了一杯茶,捶着自己的腿。
“没大没小。”
“师傅,我太累了。”莫心上下眼皮打架。“要是没事我就去睡觉了,太困了。”要不是为了这瓶药酒,她能一整天都没闭眼,给那个混蛋熬这碗粥,还喂小狗一样的一口一口的给他灌下去,不过,方唐看上去情况很不好。
那苦声里都不仅仅是悲痛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悲惨的人总是能很快的就能感同身受,这恐怕也是只有在莫心的身边,方唐才能安静下来的原因吧。
受过伤的人是最是能够明白与别人相处的时候避开这些伤痛,这些所谓的让人舒服的技巧,都是血粼粼的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