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和爷爷分开后简单的和父母讲了昨天的事情,起初父母是极力反对,但这也许是老人家最后的遗愿,也就没有过多阻拦让我去香华村授课一年,至于上海的工作被石杰搪塞了过去。
离开医院乘坐上前往香华村的班车。新宁县本就不是什么富裕的县城,更别说下属的乡村了,而香华村更是被评定为贫困山区。
石杰以前跟随父母住过那,那时候村里面大部分的年轻人稍微能动的都出去打工,村子里就只留下老弱病残和一群小孩子,田里面一眼望去全是老年人在干活,家里面还有嗷嗷待哺的小娃娃。
石杰祖上就是住在香华村的,到爷爷这辈家里有一个姐姐,两个弟弟,最小的弟弟在一次种田时被耕地的牛撞死,而爷爷是家中唯一的苗子就安排去县里读书,姐姐早早放弃学业帮助家里干起农活。就这样爷爷才勉强能在县里把中学念完。
为了让村子里的小孩能接受教育选择创办学校,一开始出于好奇会有老人带着孩子来听课,但听说是要收费的就没有来过,倒是有几家稍微宽裕的可以让孩子来学习。
说是上课其实就是一间土块盖起来的房子,不到三十平米,还有几张简陋的课桌椅,一块粗糙的黑板,这就这间教室的全部。
虽然国家那时候已经实施了九年义务教育,但并没有普及开,县里面的学校依然是有高昂的学费,别村听说香华村有学堂,就让小孩来这上学,这样不像县里路途遥远,而且学费相比县里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就这样创办学堂到现在快二十年爷爷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学生,村里人都说这些年爷爷赚很多钱,但只有家里人知道这些年爷爷并没有赚到多少,加之后来教育普及没办法收取学费,改成国家直接发工资给爷爷,更是入不敷出。
好在爷爷的儿子也就是石杰的父亲顺利的读完大学,在当时大学生并不多所以从父亲毕业后接替了爷爷的位置成为家里的顶梁柱。
“前面就是香华村了,有要下车的没有?”忽然一声熟悉的方言传进石杰耳朵里。石杰回过神朝着售票大妈招手,这时车上的所有人都看着石杰,让石杰察觉出异样的眼光,但也说不上来。
等到石杰下车他们这才收回目光。继续漫无目的的看向车外,班车没有过多停留继续朝着规定的行驶方向离去。
石杰拎起背包,发现这里距离香华村还有一段距离,眼前的泥泞小路既熟悉又陌生,他小时候暑假经常来这条路等待父母回来,父母也每次都会走这条路,并且每次都会带些新奇的小玩意,这在他的小团体中石杰成了众人羡慕的对象,为此石杰还沾沾自喜了一段时间。
石杰笑了笑想到儿时的玩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一边艰难的走在道路上一边回忆起小时候的欢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穿过这条小路,会看到一座小山,虽然山不怎么高,但胜在陡峭,为了防止下雨路打滑在陡峭的地方都会铺上一层石块,经过岁月的洗礼石块已经和土地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只有车经过时才会感觉到颠簸。
翻过山后就差不多到了香华村,路上的行人也熙熙攘攘,有个头戴草帽皮肤黝黑的老汉瞧了石杰一眼,与石杰擦肩而过,后又回头望着石杰的背影疑惑的朝着石杰快步走上前。
“你是石杰?”
“你是?”
那草帽老汉呵呵一笑脸上皱纹挤成一团:“你和你爷爷长得真像,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石杰更是疑惑不解。老汉忙憨憨一笑:“我是张意,你张伯伯,小时候我还和你在河边钓过鱼的。”石杰反复的在脑海中抓取记忆碎片,但始终无法找到只是依稀记得这张脸。
看着笑吟吟的老汉石杰也不好多说什么,点点头示意认识眼前这人,老汉看着石杰身穿干干净净的衣裳,直挺挺的腰杆一眼望过去就是知识分子打扮,不忍多看两眼。还打趣道:“看你这样就是出去见过大世面的不像我们这些土包子。”
石杰这才回想起车上的那群异样的眼光,原来缘由出在这。石杰回想起医院说过有个叫张意的村官送爷爷到医院的,问道:“昨天是你送爷爷到医院的?”
张意叹息着:“是呀,我昨晚刚好路过你爷爷家,想进去坐坐结果发现你爷爷趴在桌子上不说话,脸上直冒冷汗,我二话没说就打电话让救护车快点过来。
“不说这些你看马上中午了还没吃午饭吧要不去我家坐坐?”
石杰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来之前爷爷也是嘱咐过石杰要去向张意道谢,顺便石杰也想知道现在的教学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