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谦斜眼瞧开车的少女,语气像闹脾气一样:“我们不去,我们开车。”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瞬,陈信的声音又传来:
“只是觉得开车会比较累,当然了,尊重小姝的选择,挺好挺好,是这样的,这次有个…”
话没听完,南姝带上了耳机,声音大的青谦都能听见。
心想也不怕把耳朵震聋。
早就在四庙镇的陈信又说了几句,挂断电话唉声叹气。
他拿南姝没办法。
没有在意的人,没有在意的东西,拿捏?她连自己生死都不在意,怎么拿捏。
这时候,两男带着一个脸色惨白的女孩儿过来,女孩儿20来岁,浓眉大眼生的可爱,许是害怕,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
陈信坚毅的面庞扬起笑,宽慰她:
“小晨啊,别担心,两位哥哥会保护你的,你听他们的就行。”
张晨险些哭出来,她害怕,她不想死,哪怕有两个人带着她,那种恐惧怎么也驱不散。
看她嘴唇发颤,两个负责保护她的男人纷纷皱了眉,这要是真进去了,怕是路都走不动。
其中一个朝前走了两步,压低声音问:
“头儿,我听说南姝也选了这里,青老都说不通?“
都是女孩儿,南姝明显比他们方便。
“还在路上,等人过来了再与她谈谈。”
头儿这么说,那就只能等了,如果南姝死活不愿意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夜晚时候,灯火葳蕤,中学这一片宛若明昼。
深冬的天儿还冷,大家宁可搭帐篷也要守着,生怕错过什么消息,事关性命没人开玩笑。
而这边,轮胎卡泥路里面的吉普车上。
老者啃着面包一个劲儿的瞪少女:“让你走高速,你说赏景,好了,赏吧。”
南姝折腾了一个小时,在车外面冻得手脚冰凉,缩回车上搓着手:
“你屁事没干,你有什么不满,是冷着你了还是饿着你了。”
他在后座位开着暖气不说,还有吃有喝的,就搁旁边叨叨叨。
青谦确实没干什么,识趣的转移话题:
“反正没多远,走两步?”
南姝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叫走两步。
“你管三十公里叫两步?”
“暖气你还能开整宿?到时候冻死在车里?”
不知道她选的什么路,又烂又荒又颠簸,之前打滑差点滚山下去,吉普车前轮腾空,这辈子没这么惊心动魄过。
“还是让人来接?”
接什么接,人情债难还,少女双肩包往后背一甩:“走,现在就走。”
她是没什么的,不就三十公里?老头子走半道走不动她就把他丢这里。
青谦只是说说而已,看她说走就走没綳住表情,让他一把老骨头顶着寒风徒步三十公里?
这什么冷血动物。
暗戳戳摸出手机给陈信发了个定位,至于车,谁爱要谁要。
刚下车才走一步,老头子脚底打滑,趔趄几步没稳住啪叽坐在了地上。
少女听见动静回头。
四目相对,沉默。
左手牛奶,右手面包,背着背包的老者……
呼呼呼——
风在吹,雪在飘。
南姝抖着肩膀背过身,张大嘴无声笑出几滴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