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萨海姆大陆的中心在芬里斯的赤道位置,和寒冷的海岛不同,这里在一个芬里斯年内,可以有10个月的时间是温暖的。
温度能达到0-5度,寒风也会停下,甚至有人在这里见过下雨的模样。
恰好,在鲁斯部族迁徙而来的第2個30日,恒星的轨道逐渐对接上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他们所居住的新聚集地,一片温暖并富饶的丘陵下附近,一种全新的奇观正在诞生。
寒冰覆盖的溪流逐渐融化,鹿和兔子,青草或野生的低矮灌木开始出现。
这是芬里斯为数不多的温柔,她就像个阴晴不定的女人,在40个漫长日月组成的一个整年中,只有在这10个月里面会露出笑容。
这个模样还仅仅只有其庞大面积下,那百分之5不到的陆地可以享受。
也许黎曼努斯真的是特别的,在今年还未结束的剩下30个月中,大概任何的事情都比不上前10个月的冒险。
恩吉尔王的死亡,部族融合,两次迁徙,海龙袭击,狼群之主。
不过这一切加在一起也比不上如今鲁斯部落人们内心的颤动。
因他们第一次看到土壤,在没有剥开雪的情况下看到。
他们第一次看到青草,苔藓,还有青山。
绿色取代了寒冬的白,化作一张无穷无尽的辽阔世界,在几个日月的时间中,快速的替换掉了那些让人疲倦的寒。
当人们再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改头换面,他们便再也无法理解,自己之前所受的苦难是不是让这里温暖的代价。
现在的纳塔尔坐在溪流旁,一块被冲刷到有点泛白的石头上,拿着自制的钓竿。
其仅用一根长杆,一条麻绳线,用铁匠铺的边角料制的鱼钩组成,身边还有碗软糯的鹿肝混淀粉。
而他也只是像个石头,或者草木那般,寂静的坐着。
他的眼眸看着的不是浮漂,而是那绵密的绿色群山,那是他怀念的景色,如同泰拉上曾经被叫做北欧的地方。
家乡……
他想家了。
可笑,离家三万年的游子又怎么可能再次回到怀抱,如今的泰拉已化作一个可悲的死星,曾经她的温柔已荡然无存。
此刻纳塔尔仿佛有点气愤的将一块石头打入河流,那玩意在湖面上蹦蹦跳跳,差不多持续了四五下才落下。
然后这样的行为弄的旁边树林中传来惊呼。
“好远!”
纳塔尔说到。“出来吧,你有事情找我,不是吗?”
树木窸窸窣窣的,突然钻出来个女孩,差不多14岁至多一点,可能15,但脸色的雀斑和棕色的头发告诉纳塔尔,她大概还未过青春期。
这个年纪的小女孩应该在帮助大人进行纺织,编织手工艺算鲁斯部落的特色,而现在还未入夜,她自然不可能有闲情逸致玩耍。
所以这个孩子不是路过的,她是来找自己的,纳塔尔确信。
那女孩战战兢兢问。“是占卜吗?”
纳塔尔疑惑的说。“什么占卜?”
女孩坐在地上,皮毛制的衣服在青草上垂落,麻布衣的内衬发出莎莎的声音。
她红着脸,紧张里带着勇敢,向纳塔尔喊到。
“当然是您为什么清楚我来找您!肯定是那强大的巫术所致!”
纳塔尔没有回答,他无所谓,凡人罢了。
那女孩等了一会,鼓起勇气说。“我想学习巫术!”
“家人们发现我能使羊奶变酸,让火堆燃烧,他们笃定,我可以成为您的学徒!”
纳塔尔此刻拉起鱼竿,不是因为鱼儿上钩了,而是他在这里呆不下去了,这女孩让他多了一件事要做。
因此他一言不发的离开。
那女孩也如释重负的躺倒在地上。
女孩看着蓝天,感受着松软的草地和土壤,同时想。
果然失败了……
果然成为牧师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特别是符文牧师。
是自己那里做的不好?还是太过突然了?
然后她又松了口气,看着纳塔尔离开这里的背影,第一次觉得自己原来那么懦弱。
可她突然拍了拍脸颊,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