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冥专注地盯着白榆，“仙尊也是看不起我吗？”

白榆打量了对方两眼，“人生来本就没有贵贱之分，何来看不起之语！我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我如今依旧是天衍宗的太上长老。”

鲜有人知，仙门中人人敬仰的玉阙仙尊一出生便被弃之于野，不知来历，是被当时路过的天衍宗宗主捡了回来，并收为关门弟子的。

这也是白榆刚刚从原主记忆中得知的隐秘之事。

戚冥怔愣着开口，“怎么可能？”

白榆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唇，那模样出奇的冷淡平静。

“如何不可能！何必妄自菲薄，我当初甚至还不如你。”

眼前的少年好歹还能走到天衍宗，求仙问道，但当初的玉阙仙尊是被他的师尊在荒野中捡来的。

襁褓婴儿，来历不明。

要不是那位老宗主心善，那么小的孩子肯定要葬身兽腹。

所以，来历和出身不能代表什么，一切都要看自己的努力。

“我们虽然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可以选择活出自己的人生。”白榆在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变得很是柔和，周身的冷感也化作宁静温和。

戚冥倾听着白榆的话，重生以来的戾气仿佛在瞬间被抚平。

从来都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人人都跟他说他生性低贱、他不配拥有任何美好的东西。

世人用苦难教会他强者为尊之理，但白榆告诉他，人本无贵贱之分，他可以选择自己的人生。

“我若是想求仙问道，登达仙途，是不是也可以做到？”

这是他最初的梦想，却被弱肉强食的世道一次次地打碎。

现如今还可以实现吗？

白榆微微颔首，“只要你想就一定可以成功。”

心灵导师·白榆正式上线。

“每个人都是存在无限潜力的，下定决心后便拼尽全力去做好，努力成为更好的自己。”

戚冥手指轻颤，缓缓垂下眼眸看着自己那双曾经沾满鲜血的手。

“如果我努力过，却失败了，甚至最后坠入魔道，手染鲜血……”

“仙尊可会因此而憎恶于我？”

白榆轻轻摇了摇头，“不论是修仙还是修魔，都是一种修行。”

“众生平等。”

他望着迷茫的少年，以自身举例，对那个少年循循善诱。

“若是有朝一日，我所修的仙道不能解救苍生，那么魔道也不失为良法，堕魔又有何妨。”

“何必拘泥于仙魔之分。”

“仙也好，魔也罢，归根结底我依旧是那个心怀苍生的白榆。”

戚冥如同死水般的心剧烈跳动着，如同炽热的流星般划过。

白榆怎么可以说得那样动听，让他都忍不住的动心。

戚冥眼底的晦暗和沧桑化作清明，眼角禁不住滑落一滴泪。

他轻轻抖着唇瓣道：“如果我当初遇到过你，该有多好啊……”

白榆有些无措地看着落泪的少年，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擦擦眼泪吧。”

他难得好心做一回知心大哥哥，却没想到把人家给弄哭了。

戚冥接过那方雪白的帕子，就像是接过了很重要的东西一般。

“求仙尊收我为徒！”原本只是一时意气的戚冥，此时是真心实意地想要拜白榆为师了。

他想要从头来过，想要做一个专心求道的仙门弟子。

他想要给自己一个机会，也给这个世界一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