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他们上次见面恍若昨日，实则已过十年光阴。

白榆站在原地，那双清冷的眼睛仍像初次见面时的纤尘不染。

白衣仙人长身玉立，很容易就给人一种不可接触的距离感。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他的声音打破了仙人身上的淡漠，露出了被红尘侵染的颜色。

戚冥眸中燃烧起一丝红色的火焰，犹如暗红色的血液。

“师尊是在关心我吗？”

白榆并未作答，只是抬眸望向万里无云的天空。

“花开两面，人分两类。”

在世人的眼里，世间万物都存在着美与丑、善与恶的两面性。

有些事物往往会因为人的一个意念而改变，一念成仙，一念成魔。

心向善则为仙，心向恶则为魔。

他朗声道：“然则，俗人分善恶，道心处处皆是道。”

仙道与魔道皆为大道之一，无所谓好与坏之分。

人世间的大部分人类认为仙是好、魔为坏，不过是从人类自身利益出发所判定的好坏罢了。

譬如狼吃羊，在狼看来是天经地义的正常规律；而羊作为被食的那一方，则认为狼之举为恶。

但是，大道本就无善无恶，更没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

“今有修士白榆愿以剑问天道，尔可敢现身与吾论道！”

他抬头望着天空，眼中的坚定仿佛能穿透一切阻碍。

自白榆话落的那一刻，原本还晴空万里的天空陡然变黑，暗沉沉的天色昭示着天道的怒意。

躲在暗处默默操纵棋局的世界意识（即天道）是真的被白榆惹怒了，这个几次三番坏它好事的修士当受天诛，不可再任其妖言惑众！

仙门众人望向白榆的眼中盛满紧张和担忧的神色，而魔界那边则是满满的战意和杀气。

信仰天道的仙门在弟子被天道利用残害后便已心中存疑，现如今见到天道这般阵仗更是几近道心破碎。

原来他们信仰的天道当真只把他们当做随意摆弄的棋子。

在天道眼里，那些仙门弟子的性命根本不值一提！

那么，何必再迟疑不前呢！

众仙修异口同声地道：“仙门弟子愿与玉阙仙尊共生死，同进退。”

戚冥也暂时放下自己的心思，带领魔族站在白榆的身后。

“我魔族大军也愿与仙尊共存亡。”

魔族中人确实恣意妄为，但他们也不愿沦为天道棋子。

凭什么天道要他们死就死，凭什么天道就可以剥夺他们生的权利，凭什么魔族就十恶不赦！

他们走上魔道，便是错吗？

但道途又怎会有错！他们只是选择了跟仙修不同的路。

他们魔修也想站在阳光底下。

“我等愿与仙尊共存亡！”各式各样的魔修高声喊道，头一次跟仙门各家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白榆微微抬手，“衔玉，剑来。”

一柄剑身通透的银色长剑如同流星一般来到白榆的手里，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万法皆空，唯因果不空。”

“如今也到了算总账的时候！”

不论是天道屡次算计戚冥的账，还是天道肆意伤害仙门弟子的账，亦或者是天道屡屡打压他的账。

这些账都要一五一十的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