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玥回头看向王雅:“王姐姐,你看这样安排可好?”
王雅向刘玥和宋典深深一拜,温文尔雅道:“多谢妹妹鼎力相助,多谢常侍大人收留。雅儿并无意见。”
刘玥点了点头,轻声道:“王姐姐,这里虽然比不上你原来的府邸,也勉强算是个安静的地方。只得委屈你在这里待上一阵子了。”
王雅微微低头,轻抿嘴唇,谨慎而恭敬地道:“妹妹言重了。戴罪之人,能有一隅安身之地,已是莫大的幸运,又岂敢奢求更多。雅儿会恪守本分,谨言慎行,绝不会给大人和妹妹带来任何麻烦。”
宋典暗自吐槽着:“什么叫比不上你原来的府邸,这比王允府上好多了好不好,府里好些宝贝都是我从皇宫里悄悄拿的。”好在见王雅如此识大体,宋典心中也稍感安慰。
眼见木已成舟,宋典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让人先为王雅收拾住处,并再三叮嘱下人,务必按照最高规格置办一切。此时的宋典心中第一次祈祷,那该死的王允,能早点被放出去。
随着下人们开始忙碌,宋典又吩咐下人带王雅去熟悉一下府邸,王雅很识趣地随着下人离去。
待王雅离去,刘玥马上开炮:“宋管家,你不是说公务繁忙么,怎么跑回家偷懒了。”
宋典讪讪道:“奴才这不随口一说嘛,但奴才这也不是偷懒,今日奴才休沐。”
“休沐?”
“就是休息沐浴,我朝官员,每工作五天,可以休息一天。”宋典解释道。
哦,就是周末的意思,刘玥感慨着古代还这么人性化,倒是出乎意料。
“宫中公务繁杂,奴才在宫里连着住了十多天了,今日不过休沐一日,所以算不得偷懒。”宋典显然害怕刘玥误会,再次强调不是偷懒。
“行吧,既然规矩如此,这次就算了。”刘玥自己深刻体会过周末上课,周末加班的痛苦,也就重拿轻放了。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
“那么第二个问题,你这府里有养子吗,会不会来骚扰我王姐姐。”刘玥一脸严肃地问道。
宋典闻言,连忙摆手否认:“没有没有,这府邸也就奴才一人居住,其余都是下人。再则,奴才置办此地不过是想寻一清净场所,不曾有收子的念头。”
刘玥眉头微皱,好奇问道:“哦,这是为何?听说封常侍的都可以收子?”
宋典叹了口气,回答道:“唉,奴才进宫二十多年,见过那一个个位高权重者,也见过他们身首异处时。今日富贵,明日也可能就败亡了。何苦连累家人。如今能得这常侍之位,奴才依旧是如履薄冰,生怕一不小心就丢了性命,更不敢胡乱收子,以免给他们带来不幸。”
显然,多年宫中纷争给这位中年太监带来巨大的心理阴影。宋典的深沉和谨慎,无不透露出这些年他所经历的坎坷。刘玥虽不知这些年具体发生了些什么,但这其中的腥风血雨怕是少不了的。
刘玥突然想到自己的父皇,从一个傀儡皇帝,硬生生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这其中所经历的艰苦,更是常人难以想象。
宫斗,刘玥原本以为宫斗只是女人们之间的勾心斗角、婊里婊气,然而现实却远比她想象的要残酷得多。无论是父皇的讲述,还是宋典的表现,无不真实地告诉刘玥,宫斗就是流血,不停的流血,是一场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每一次权力的更迭都伴随着无数人的牺牲和流血。
好在,咱命好,不用参加宫斗,刘玥有些庆幸地感慨着。
眼见宋典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地善良的刘玥同学顿时心疼起自己这管家,放缓了语气,难得温柔地说道:“好吧,宋管家,算你过关。小心照顾我的姐姐,改日我再来看她。”
宋典连连应是,随后,刘玥又寻了王雅和她道别之后,便坐车回宫去了。
目送刘玥坐上马车,宋典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心中暗自庆幸:“总算是蒙混过去了,这府里宫中的东西得赶紧送回去了,免得多生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