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下，李衍死死攥住手机，以原身犯下的罪行，绞刑都是轻的。海之国没有废除磔刑，现在去自首，迎接自己的只能是惨无人道的磔刑。重点是，自己是无辜的啊，好不容易再活一次，李衍真不想就这么替原身顶罪死去。

逃？更不可能，自己没有合法身份，现在这个身份还是寒霜组织帮忙伪造的，没有人帮忙，只怕明天早上就会被抓回来，寒霜组织的私刑，可比磔刑还要残忍！

或许是这具身体过于彪悍，陡然地紧张过后，李衍逐渐冷静下来。终究是求生意志占了上风，他将手机缓缓放入口袋，长出一口浊气，只能寄希望于这具身体足够强悍，能让他在任务中活下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李衍穿上黑色夹克，将一把波洛克85放入怀中，这是原身最爱的武器，小巧而致命。他看着镜子，第一次觉得，杀手一点也不酷。

城北公园的一个长凳上，老陈早在此处等候。李衍在他身边坐下，老陈递过来一张照片，说道：“这次要杀的是个觉醒者，序列【C257】——飞刀，他抢了组织的货。”

照片上的人黄发碧眼，左脸有有块褐色胎记，看上去像马戏团里的魔术师。为了不露出破绽，李衍学着原身的语气回道：“时间，地点。”

看着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老陈有些无奈，这个搭档从来不问人数，这种自信，早晚会害了他。老陈摸了摸额头，带着略微的责备道：“你又不问人数，害，算了。凌晨两点，江北吉利门，除了这个觉醒者，应该还会有四五个普通随从。”

李衍压了压帽子，遮住自己的面容，随后转身离去。

“玉面，别死了。”看着远去的李衍，老陈在心中默默说道。

摸着袋中照片，李衍知道，这一趟，他非跑不可了，抑制剂这种价值连城的东西，寒霜组织看得和命根子一样，自己敢放组织鸽子，只怕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来到目的地点，李衍带上一张微笑面具，将自己隐藏在巷子角落里。约莫十分钟后，五个穿着黑色西装，手里提着银色箱子的人出现在李衍视野中。为首之人左脸有一块褐色胎记，正是【C257】！

李衍慢慢握住怀里的手枪，虽然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但凭借身体强大的本能和记忆，他的手很稳，也没有什么紧张情绪。

“砰！”

刺耳的枪声划破了夜空，为首的【C257】应声而倒，李衍闪出巷子，四发子弹精准地穿过剩下四人的喉部。为确保【C257】死亡，李衍又朝心脏和头部各开一枪。

做完这一切，李衍惊恐地发现，自己没有丝毫情绪波动。

我，还是我吗？

李衍想要恐慌，想要呕吐，但这只是灵魂一厢情愿的徒劳。身体没有丝毫反应，仿佛眼前的一切，都是夜空做的。

“啪啪啪！”

倏然出现的巴掌声打破了李衍的思考，一个穿着紫色西装，头戴礼帽，左脸有一块胎记的男人出现在李衍视野里。

“哇偶，精彩精彩！不愧是寒霜的头牌。”男人嘴角带着夸张的微笑，仿佛刚刚欣赏了一出话剧。

一模一样的脸？那自己刚刚杀的是。李衍猛然回头，地上哪里是人类，只是一些披着破布的稻草罢了。

“是不是很精彩，我的魔术？你被耍了，我的小玉面！”

男人说着再次拍手，十几个黑衣人从角落中走出，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李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