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也很无奈。
就不该让魏续搓麻绳!
让魏续在门口候着刘标,是吕布怕刘标忽然造访被陈珪瞧出端倪,又想让刘标入内震慑陈珪。
谁知陈珪初见吕布,就将吕布夸迷糊了。
吕布都忘记了对魏续的叮嘱了!
“看汉瑜公面,本侯亲自替你松绑,再敢对本侯无礼,休怪本侯对你不客气。”吕布一语双关,一面解答陈珪的惊疑,一面狠狠的瞪了刘标一眼。
刘标将细麻绳一扔,拱手向陈珪行礼:“小辈刘标,替家父向汉瑜公问好!家父向来敬重汉瑜公,亦佩服汉瑜公的高风亮节。常言汉瑜公忠义无双,不畏强权,堪称世人楷模!”
陈珪心头一惊。
刘备的儿子,表面上宁直不弯,这心思却不简单啊。
陈珪来见吕布,虽然有帮刘备的意图在,但更重要是想看看吕布能否有资格成为下邳陈氏的新合伙人。
若吕布有资格,陈珪会放弃刘备。
若吕布无资格,陈珪会酌情考虑是放弃刘备还是另举贤能。
流水的徐州牧,铁打的下邳陈氏。
下邳陈氏的家族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只是刘标这几句话,却又堵死了陈珪的意图。
名仕要名,爱惜羽毛。
刘标都夸陈珪“高风亮节”“忠义无双”“世人楷模”了,陈珪哪怕心不甘情不愿,也不能真的自污名声。
就如蜀臣李密一句“伏惟圣朝以孝治天下”,让司马炎只能捏着鼻子承认且盛赞李密的“孝行”。
“令尊过誉了。”
陈珪言不由衷,心中发堵。
刘标趁势又问:“汉瑜公可有受到吕布的威胁?”
陈珪看了一眼吕布,心中更堵:“没有。刘公子误会温侯了!曹豹犯上作乱,温侯是来替玄德守城的。”
刘标看向吕布,眨了眨眼睛。
你连这都说了?
吕布有些尴尬,哈哈大笑:“刘贤侄,正如汉瑜公所言,你是真的误会本侯了!本侯又岂会夺玄德的基业?若本侯真有这个心,又岂会放张翼德离去?”
“你放心,本侯只杀了曹豹,真没有为难城内任何一人!”
“方才本侯也只是敬仰汉瑜公,才会想到以兄弟相称,是本侯孟浪了,哈哈!”
言下之意:本侯只提了曹豹,其他的真没说!
陈珪起身告辞。
“温侯,你跟刘公子有些误会。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误会还是当面说清楚。”
“我就不叨扰温侯了!改日我再在府中设宴,款待温侯。”
吕布客气了几句,亲自将陈珪送上马车。
刚回正厅,刘标戏谑的声音响起:“温侯,小侄今日若是来晚了,你怕是连昨晚吃什么都得告诉陈汉瑜了。”
被刘标这一戏谑,吕布感觉面子挂不住,当即就板起了面孔。
“贤侄啊,本侯跟汉瑜兄那是惺惺相惜,你不要想太多。”
“本侯跟玄德贤弟,不也同样如此吗?”
“说到玄德,本侯得替玄德说你两句。”
“玄德是徐州牧,你又是玄德的嫡长子,这身份不同往日了。”
“不要人前喊汉瑜公,人后喊陈汉瑜;不要让中原的士人总觉得我们北疆武夫,都是粗鄙无礼之辈!”
吕布的“语重心长”,让刘标下意识的后退一步。
这态度、这言辞,简直就跟刘备“语重心长”的时候一模一样!
这北疆人说话都是一个师门教的吗?
“温侯,聊正事吧!”
见吕布似乎有意将“语重心长”衍变成“苦口婆心”,刘标赶紧打断。
“小侄,今早遇刺了。”